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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故事當年 矜妃設宴

  • 刺客
  • 徒留一紙墨香
  • 5041字
  • 2012-07-10 15:52:30

老爺子嘆了口氣,說道:“綰兒,你來,我有些事要與你說。”

陶綰緩緩走來。老爺子說道:“綰兒啊。這次打仗不同以往,秦國已經相繼滅了韓國,魏國,趙國。若是以前,一旦起了戰事,不管是戰敗還是戰勝,都要休養生息一段時日。可是這秦國卻沒有,看這氣勢,似乎是要一舉攻下天下各國。而且,依照現如今的戰局來看……”

陶綰一愣,嚇壞了,說:“爹,不會吧。我們楚國不是地大物博么?”

老爺子道:“依我來看,這次,只怕是楚國保不住了。不僅是楚國,燕國,齊國,甚至南邊的南越國,都保不住了。”

陶綰驚駭,似乎實在是不敢相信,他說道:“怎么可能,區區一個秦國,怎么會如此囂張?我楚國還有項氏一族,驍勇善戰,眾人皆知。”

老頭哀嘆了一聲,說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陶綰道:“爹,你的意思是,走?”

陶公卻突然攥緊了拳頭,說道:“走?我陶家十幾代的基業就此毀于一旦。不能走,我要留下一筆錢,打贏了倒也罷了,若是輸了,我必須拿一大筆錢去疏通,我們陶家不能就此毀在我的手上。”

陶綰點了點頭:“爹,你深謀遠慮。”

陶公道:“只是,這些年,我們家已經被搜刮太多了。從明天開始,家里要省吃儉用,你的家用,從每月一千兩,降到每個月二十兩。以后,不許你再去跟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了。”

陶綰自知家族遇到了危難,自己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他點頭道:“是,爹。”

老爺子嘆了口氣,轉身離去。那一輪明月,又似乎恢復了平靜。

一聲蛙叫,突然打破了夜的寧靜。陶綰回過神來,看著旁邊的妻子,湘氏看他心事重重,問道:“相公,你怎么了?”

陶綰突然從她手里奪過那壺酒,仰頭就是一陣猛灌,嚇了湘氏一跳。“相公,你當心身子。”

陶綰一壺酒下肚,頓時覺得酒勁十足,那股勁竄到腦子里,飄飄欲仙。他晃晃悠悠,搖搖欲墜。湘氏看了急忙過來摻扶。他嘻嘻哈哈道:“哈哈哈,沒事,我沒事。”說罷,他就朝著房間走去。

來到房內,他翻開自己的箱子,卻發現自己的錢都花沒了。憂愁了半天,那湘氏連忙將自己的首飾之類的給他,說:“你拿去先用著吧。”

陶綰呵呵一笑,說道:“好姑娘。來,爺親一個。”說罷,一口親在陶綰的小臉蛋上。然后又踉踉蹌蹌出來,那湘氏被他親了一口,知道他把自己當那些紅塵女子了,卻還是忍不住高興了一陣,瞧他走路都走不穩,連忙上去摻扶著。

突然,一個人擋在了前面。來人正是陶公,他看了看陶綰手上捧的首飾,頓時怒不可遏,一腳將陶綰踹了進去,上前指著他罵道:“畜牲。拿自己妻子的首飾出去賤賣了逛窯子。真出息了你,啊,出息啊你。”他怒氣沖天,找了半天,好容易看到一張凳子,上前操起凳子就要砸,湘氏急忙趴在陶綰身上,那老爺子是怒發沖冠,恨不得將這個不孝子就地給打死了了事。哄的一聲,凳子碎了。湘氏卻隱忍不做聲,眉頭緊湊。老爺子一看,頓時嚇壞了:“湘兒,湘兒,你沒事吧。來人,快來人。”

“公公,請您別責怪相公了。”

丫鬟們紛紛上來,將少奶奶扶到一邊,大夫匆匆趕來。

老爺子氣得咬牙切齒。他說道:“來人,給我取一桶水來。”

一桶涼水潑在陶綰的頭上,頓時刺骨的寒冷,讓陶綰的酒意醒了七分。他扭頭看了看四下,問:“怎么了?”

“怎么了?”老爺子氣得滿臉通紅,一想到湘兒,又不知該怎么發作。這時,一個小廝連連說道:“老爺老爺,別生氣,遇急從緩,慢慢說。”

老爺一腳將他踹開,自己理順了氣,心平氣和說道:“今日,太尉府傳信,說矜妃來省親,讓我們這些故人都過去見個面,吃頓飯,敘個舊。我決定了,就你,代表陶家,去赴宴。你聽清楚了,是代表陶家。你要是想看看自己有多頹廢,自己有多好笑,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一小廝道:“老爺,您這不是為難少爺嗎?明知道是矜妃。”

老爺一腳踹開了他:“這里沒你說話的份。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就要放得下,逃避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何況,當初是你自己親手送的她。”

陶綰聽了那句何況是你當初親手送的她,頓時又悲痛萬分。

外面又飄下了蒙蒙細雨,若不是打在窗子上,都聽不出來下雨了。

陶綰在雨里奔跑,不要命地跑,左鄰右舍都在忙前忙后準備遷徙,誰都知道亡國奴的滋味不好受,被人像奴隸一樣踐踏,沒有尊嚴。他在石板路小街上穿梭,終于,他趕到一輛轎子前,猛然伸開雙手。轎夫嚇了一跳。一位將軍喝道:“大膽,你知道這是誰的轎子,你也敢攔。”

一位女子挽簾探出頭來,正是四公主,她看到陶綰攔住了去路,細雨淋濕了他的面龐,看不清是不是眼淚。

“你為何要去競選做那嬴政的妃子?”

四公主面容憔悴,她緩緩走到窗前,一把推開窗子,說道:“你來看看,來看看。”

陶綰走到窗子邊,只見大街小巷的人,都在搬家,四歲的孩童一個人立在雨中哭泣,卻沒人管她。整個城池,都陷入一片恐慌和緊張中。

四公主說:“秦始皇有約,必須是皇家的人,入秦國為質,方能保一夕平安。只有我尚未婚嫁,只要我去秦朝,當上了妃子,你們才能逃過這一劫難,你懂嗎?”

陶綰已是泣不成聲,為何偏偏是你?皇宮中那么多公主,為什么偏偏是你?

陶哥哥,我既然是公主,受人敬仰,享受榮華富貴,需要我站出來的時候,我就不能逃避。

轎子抬著四公主匆匆離去。

陶綰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細雨蒙蒙,街上的人,匆匆忙忙張羅著。陶綰看見那個小女孩,還在那哭泣,口中喊著:“娘,娘……”

回到家,突然看到一群官兵在家里,他一驚,知道出事了。他慌里慌張地進屋去,只見一群人在屋內四處搜索,翻箱倒柜,四處砸東西,陶公還有所有丫鬟都被捆綁跪在地上。陶綰怒道:“你們做什么?”

“喲呵,又來一個。”

“縣令大人?你們,你們光天化日,強搶民宅。”

“哼。楚國都保不住了,老子當了一輩子的窮官,還不趁臨走之前帶點銀子,異國他鄉,怎么過日子?少廢話,快點把銀子交出來,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陶公說道:“沒錢了,錢都已經被搜刮干凈了。大人,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

縣令大人怒喝道:“哼,誰都知道你陶公是個極為精明的人,你會把錢都掏出來?別開玩笑了,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們以為我跟你們鬧著玩呢。來呀,動手。”

說罷,就看見有幾個人輪著大刀揮下,一個丫鬟的頭顱被生生砍了下來,血漿四射,那顆頭顱滾到了陶綰的身邊,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眾人都嚇壞了,驚叫連連。

“說不說?”

陶公已經被打得有氣無力了,卻還是說著:“就是打死我,也還是沒有。”

縣令大人怒道:“豈有此理,來啊,殺了他的兒子。”

“你們,你們,畜牲,要殺就殺我。”

縣令大人一瞧,頓時樂了,“這下知道害怕了,那就快把錢交出來。”

“天吶,這是什么世道啊。你們這些狗官,平日里貪贓枉法也就算了,真正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不但不管老百姓的死活,還變成了強盜。天吶,這是什么世道啊。”

“老頭子,少廢話了,你說不說?要是再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他一聲令下,那人高舉砍刀,正要一刀揮下。突然,只見一道白光閃爍,錚地一聲,將那大砍刀斬為兩截,插進柱子里。

“誰?誰?”

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從房梁上落了下來,那道白光飛回他的指尖。那縣令大人立時嚇得雙腿發軟:“你,你,你是,金衣刺客,神差?”

來人正是神差,神差二指一揮,頓時冰刀飛出,立時又飛回來。那縣令大人才剛回頭,已被那冰刀割破了喉嚨,倒了下去。那些蝦兵蟹將也立時嚇得連滾帶爬跑了。神差又是二指一彈,冰刀飛出,割破了陶綰的繩子。陶綰連忙給眾人松了綁,才要回頭來感謝恩人,可再回頭來,哪里還有那黑衣人的蹤影。

陶綰想到那場戰爭所帶來的災難,頓時又是感慨萬千,一滴淚水緩緩從眼角落了下來。

次日。

太尉府。

矜妃與那丫鬟一道在房間內說笑著,忽而有一位穿著官服的大人進來:“啟稟娘娘,今日宴會出席名單已經列好了。”

矜妃聽到名單,立時臉色有些變化,但只是一閃即過,道:“說吧。”

“是。”那人展開書簡,念道:“今日與會名單上,有您的三姐芷云公主,她現在是云夢縣的縣令夫人。還有您的堂弟安平君,他現在在會稽開了一家字畫鋪子。還有您的弟弟當年的九殿下,他現在,現在,”

瞧那人吞吞吐吐,矜妃問道:“直言不諱。”

“是,他現在在城南市集里賣豬肉。”

鐺地一聲,矜妃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那人嚇的連連跪在地上:“下官該死,下官該死。”

矜妃只是聽到這個消息,有些傷心過度,堂堂一國王子,竟然成了菜市口的屠夫。那奴婢在一旁揉著她的肩膀:“娘娘。”

矜妃說道:“你不必給我介紹他們的狀況了,直接說有哪些人便可。”

“是。還有您的二表哥,四表弟,五堂妹,還有,還有,還有”

矜妃頓了頓,道:“還有什么?怎么又吱吱嗚嗚的?”

“還有昔日楚王好友陶家的少公子,陶綰。”

矜妃又遲疑了片刻,臉色是又驚又喜。那小丫鬟看了奇怪,問道:“陶綰是誰啊?”

“多嘴。”

小丫鬟連忙捂住了口。那為大人也好奇,怎么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問東問西的?不過,好歹是矜妃身邊的丫鬟,也只好賣個面子回答道:“這陶家,自上祖輩便與楚懷王有過八拜之交。所以,楚國世代都與這陶家交好,又恰好陶家乃江南首富,江南第一大家,所以,每次楚王游玩江南,也都是陶家招待的。后來,”

“好了,你下去吧。”

“諾,下官告退。”

未等他說完,矜妃便打發他下去了。

那小丫鬟瞧她心情不怎么好,也不好多問。

晚宴在即,許多人已經就位了。唯獨缺了一個人遲遲未到。

屠蘇和立冬兒趴在墻頭,屠蘇突然肚子響了,看到那么多好吃的,頓時餓了:“冬兒,我好餓。”

冬兒:“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總在關鍵的時候說一些沒骨氣的話?男子漢大丈夫,餓一下會死啊?”

屠蘇:“哦。”

可,冬兒看著那屋里滿桌的美食,頓時獨自也咕嚕咕嚕叫了一下。

廚房。

二十多人正忙前忙后不可開交。屠蘇和冬兒就藏在角落里,竟然也無人理睬他們。

那矜妃正端坐在堂上。眾人都小聲竊竊私語道:“怎么回事?此人好大的架子,竟然這般傲慢。”

“噓,快別說了。反正還沒到時間,等吧。”

矜妃也是一雙明眸直勾勾地看著入口。

突然聽到腳步聲,大門吱地一聲開了。一位白衣男子,眉清目秀,器宇軒昂,白衣飄飄。他緩步上前,行了一禮,道:“參見四公主。”

旁邊的禮師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您可終于來了。老夫的工筆太拙劣,不入四公主慧眼,快,您給幫忙畫一幅圖,這是要進獻給始皇帝的。”

四公主看著陶綰,頓時淚水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陶綰看了她一眼,說道:“能為公主獻畫,是小生的福氣。”說罷,他避開了她的視線,開始作畫。

四公主卻只是呆呆地看著他,一雙美目流盼,望穿秋水。

最終,畫做完了。四公主緩緩起身,哭道:“陶哥哥,今日一別,真不知何日才能再見了。”她說罷,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不舍,便要上前去擁抱他。陶綰連忙后退一步,拱手說道:“請四公主自重。小生不過奉命前來作畫,既然,畫已成,小生這當告退。”說罷,他后退兩步,轉身離開。

四公主心里一震,淚水如決堤一般,洶涌如潮。她忽而低頭看見,那幅畫中,美目流盼的美人兒,左手背上,竟多了一朵紅艷艷的桃花。

突然,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矜妃連忙回了神,變得有些緊張不安,近十年不見,不知道,他過得還好么?聽說他已經娶了妻,是否已經有了孩子?是否,還記得她呢?

正當她思索間,只見一個滿身狼狽,滿臉憔悴,滿身酒臭味的男子踉踉蹌蹌走了進來。他仰頭喝了一口酒,打了一個酒嗝,然后就尋了一個空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眾人都嫌他一身酒味十分刺鼻。

矜妃突然一雙眼睛淚雨滂沱,小丫鬟連忙遞了手帕去。她想過無數個十年后他的樣子,可是,沒有一個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卻想來分別那天,他是故意裝作無情之人,好讓自己安心上路么?

半晌,矜妃舉了杯酒,說道:“好了,既然大家都來齊了,我在這里借花獻佛,敬諸位一杯。”

眾人連忙起身,舉著酒杯,那陶綰也緩緩起身,卻舉起酒壺。

仆人端來了滿桌子的菜,然后揭開其中一個大盤子的蓋子。卻突然,所有人都愣了,那盤中竟一無所有。

仆人連忙大喊:“雞呢?雞呢?”

屠蘇一口咬住了雞腿,一扯便將整個雞腿上的肉都扯了下來,美滋美味。冬兒一拿著另一只雞腿在吃。屠蘇吃完了雞腿,還抱著一整只雞在啃,他一邊吃一邊問道:“對了冬兒,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冬兒說:“自然是來打探畫的下落的。”咱們得暗中觀察看那矜妃跟那什么陶公子是不是老相好,那畫不在他手上,沒準,在那矜妃手上。就算不在那矜妃手上,咱們綁架了矜妃,然后要挾他,諒他不會為了一幅畫而不顧矜妃安全的。”

“哦。冬兒,你還要吃么?”

冬兒怒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聽了啊。”

冬兒說道:“屠蘇,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怎么辦?你什么都不知道。又那么笨,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屠蘇嚼著雞肉,想了想:“是哦。那冬兒你為什么要走?”

冬兒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只好一雞屁股塞住了他的嘴。

屠蘇突然抬頭,愣愣地看著一方。冬兒問:“怎么了?被雞屁股噎著了?”

屠蘇:“有人,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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