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幫我看看她得的是什么病呦？”那男人接著問道。“交通事故腦部受了中傷做了手術，就算康復也會失去記憶力的。”護士說道。“失去記憶。”那男人聽了幾個字眼嘴邊浮現(xiàn)出陰險的笑容。

那男人的腳步不知不覺地移到了醫(yī)院后門。肅靜的走廊里再次想起了皮鞋聲。‘鐺鐺鐺’走廊里皮鞋聲由遠而近。高個子男人朝著后門走去。那個高個子男人腦海里浮現(xiàn)出兩個星期前事情。

那天早上，那男人得知王愛愛在華城市劇場舉辦舞蹈演出，便開出租車早早地來到劇場停車場。那男人趁人不注意鉆到王愛愛車里，弄壞了發(fā)動機。之后，那男人心安理得地躲到自己出租車等王愛愛。下午四點，觀眾陸陸續(xù)續(xù)從劇場出來了。又過了二十分鐘，王愛愛懷里抱著鮮花從劇場走了過來。“看那臭娘們的笑容有多燦爛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那男人自從王愛愛走出劇場便一直注意著王愛愛的一舉一動，這時候心里詛咒道。只見，王愛愛徑直走到停車場坐上車走遠了。那男人見了臉上露出陰險的笑，開車緊隨在后邊。不一會兒，王愛愛的車子上了高速公路。那男人見狀后，突然加速超過了王愛愛的車子。之后，那男人透過車鏡一直監(jiān)視身后王愛愛的車子，與她的車子保持一米遠的距離。等車子駛進轉彎處時，那男人故意放慢速度。看見前面的車子放慢速度王愛愛便去摁剎車，可今天剎車就是不聽話。王愛愛急得冒了一身冷汗。眼見自己的車子要撞前面的出租車，王愛愛猛地轉了方向盤。這一下，王愛愛的車子一下子摔到了12米高的路基。這一切，當然沒逃過一個男人的眼光。那男人看見后得意地笑著離去了。

晚上，那男人去了一家餐館叫了一桌子菜。正當，那男人吃得津津有味時，收音機里剛好報道了當?shù)刂璧讣彝鯋蹛鄢鼋煌ㄊ鹿首≡旱南ⅰＤ悄腥俗炖镎е粔K紅燜肉，聽了新聞后差一點把肉都掉出來了。酒足飯飽后，那男人來到了王愛愛住的醫(yī)院。那男人得知王愛愛得以幸免，便下決心再找機會除掉王愛愛。在醫(yī)院門口徘徊了一陣子之后，那男人在王愛愛病室對面開了一間病房。

機會終于來了。有天早上，出租車司機因跑肚進廁所偶然地撞見徘徊在廁所外的王愛愛。當出租車司機看見王愛愛往后門走，便悄悄地跟在后邊來到了江邊。出租車司機看見王愛愛站在江邊出神，氣憤之余把王愛愛推進江里。剛好是7月份，江水比較深。王愛愛落水后，拼命掙扎著。出租車司機見了狂笑起來。他心里想到：哥哥，我終于為你報仇血恨了。此時此刻，他又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原來他叫賴虎，出生不久母親便去世了。自那之后，父親便開始酗酒。家里窮的是一塌糊涂，經常揭不開鍋。父親經常指使賴虎和得先天性癡呆癥的哥哥去偷東西。每次偷來的東西不多的話，賴虎父親便拿著長長的木棍打賴虎。有次，賴虎被打得大哭起來。傻子哥哥看見后跑來抱住弟弟，好讓弟弟少挨打。賴虎厭倦透了這可惡的家，經常獨自掉眼淚。從此，小小的心靈上蒙上了一層揮不去的陰影。

再后來到了上學年齡，賴虎依然在家附近閑逛，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賴虎時常被鄰居捉到，罵得狗血噴頭。鄰居們憎恨透了賴虎一家子。

有一天，賴虎撞見放學回家的王書記家的千金小姐王愛愛和世交家的公子哥龍生。他倆一邊說笑一邊往前走。賴虎直勾勾地望著兩人。王愛愛的小模樣可真漂亮！王愛愛穿著粉紅色公主裙背著紅書包，梳著麻花辮，辮子上扎個粉紅色絲帶，小瓜子臉上長著一對柳葉眉毛，一雙象黑葡萄一樣亮的眼睛，高翹的小鼻子，櫻桃般的小嘴。賴虎又望了望旁邊的龍生。他背著深藍色書包，上邊穿著深藍色圓領針織衫，下邊穿著深藍色卡通褲子。龍生長得眉清目秀，方形臉，一字黑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翹小鼻子，有棱有形的小嘴。這時，龍生瞥了一下賴虎，對王愛愛說道：“瞧那個小偷，經常干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真讓人惡心。我聽說他們家的人都沒好東西。”玄琪聽了側著臉看看賴虎。臟乎乎的小圓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嫉恨的神情。“瞧他那德行樣。王愛愛，咱們快走吧。”龍生藐視地瞧了一下賴虎，拽著王愛愛走遠了。賴虎氣呼呼地望兩人離去，心里氣憤極了。賴虎耷拉著腦袋滿臉晦氣地回到了家。進屋后，賴虎用眼掃了一下屋內。屋里東倒西歪地放著盆盆罐罐和酒瓶子。賴虎父親半躺在炕上喝著悶酒。賴虎父親看見賴虎進屋，便抬起醉猩猩的眼大喊道：“你這個家伙還不快去弄點吃的來唄？”賴虎聽了氣鼓鼓地大喊道：“別人罵我是小偷，我才不要去偷東西嘍，我也要去上學。”賴虎的一句話，惹怒了他父親。賴虎父親從炕上跳下來，拿起木棍開始打賴虎。賴虎父親借著酒勁把賴虎打得個半死。多虧，賴虎的傻子哥哥聞聲趕來勸住賴虎父親。這一會兒，賴虎父親也打累了扔掉木棍，嘴里大罵道：“你這個死雜種，一天不想著去弄點好東西，還想著去上學？氣死我唄！”賴虎聽了委屈的淚水大把大把地掉了下來。傻子哥哥蹲在賴虎旁邊一邊跟著掉眼淚，嘴里喃喃地說道：“弟弟不哭，弟弟不哭。”

第二天起床，賴虎一直板著臉。到了九點多，賴虎父親沖賴虎大喊道：“還不快去挑水來唄。”賴虎聽了極不情愿地拿著水桶往江邊走去。傻子哥哥緊跟在后邊嘻嘻笑道：“賴虎，昨天你哭了。昨天你哭了。”賴虎聽了默不作聲。

不一會兒，賴虎和傻子來到了江邊。兩人遠遠地看見王愛愛和龍生。龍生正拿著釣魚鉤釣魚，王愛愛則蹲在旁邊。傻子指著兩人嘻嘻笑道：“弟弟，那邊有人在釣魚。”傻子說完拽著賴虎的胳膊奔兩人走去。等兩人快走近時，龍生掉了一條大魚。“好大的魚呀！”王愛愛和龍生高興地大叫道。傻子看見后嘻嘻笑著撲上去要摸魚。龍生大叫道：“這條是我好不容易鉤來的。”傻子見了便沖賴虎大喊道：“弟弟，他有魚。”就這時，天空驟然下起了大雨。賴虎上次受了龍生的氣，這一會兒聽了傻子的話撲上去要搶龍生手中的魚兒。龍生見狀把魚遞給王愛愛后，和龍生廝打在一起了。不一會兒，幾個小孩的衣服被雨濕透了。傻子這一會兒上來要搶王愛愛手中的魚兒。王愛愛嚇得左躲右躲，不小心掉進江里。傻子窮追不舍。王愛愛一不小心便把魚兒掉到江里。傻子看見后，就要去追那條魚。王愛愛在后邊大喊道：“快回來，危險。”不管王愛愛怎么喊，傻子已經跑出去老遠，江水沒到了腰部。情急之下，王愛愛跑回岸上喊人。只見，兩男孩打成一片，身上全是泥水。王愛愛大聲喊道：“別打了，你哥掉進江里了。別打了，快救人呀！”大雨聲覆蓋了王愛愛凄涼的聲音。王愛愛見兩人一直扭打在一起，便蹲在兩人旁邊喊。等喊得嗓子都啞了，兩人才松開手站起身。“在那邊。”王愛愛指著站在江中央的傻子喊道。透過雨水，兩人隱隱約約地望見江中央有個人影。“哥，你別怕，我來救你。”賴虎哭喊著跑過去要進江里救人。“不行，江水太急，你下去就會沒命的。”王愛愛氣喘嘻嘻地跟到后邊拉著賴虎的胳膊哭喊道。“快放手，我要去救我哥。”賴虎大吼道。“不行，來不及了。龍生，快捉住他別讓他下去，會沒命的呀！”王愛愛一邊哭泣著一邊對站在旁邊的龍生說道。龍生滿臉不高興地拉住賴虎的胳膊。“你們放手。”賴虎滿臉淚痕地哭喊著，掙扎著。可王愛愛和龍生使勁地捉住賴虎，讓賴虎動彈不得。傻子的影子越變越模糊了。三人就這樣眼睜睜地望著傻子被江水卷走了。“哥哥，哥哥。”賴虎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咱們回家去吧。你哥已經被江水卷走了。”王愛愛一邊哭泣著一邊對賴虎說道。“都是你呦。”賴虎仇視地望著王愛愛，一下子把王愛愛推倒在泥水里。“愛愛，快起來。”龍生忙把王愛愛扶起來。王愛愛這一下全身都是泥巴了。“不、不是我。剛才，我不小心把魚掉進江里，是你哥偏要去追魚。我怎、怎么勸他，他也不聽。”王愛愛委屈地解釋道。“不對，偏是你偏是你害死我哥的呦。”賴虎失去理智狂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