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來。”

“你走吧。”

“那我上去。”

“不方便。”

許諾手里拿著手機站在窗臺邊上，看著下面的黎陽。

“黎陽，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嘛。你不是這樣的人，何必把我們之間搞到難堪的地步呢。”

“難堪，你覺得和我之間的關系讓你難堪了。”

黎陽的語氣有些陰測測的。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諾頭疼，這樣的黎陽是她不熟悉的。

“黎陽，除非必要我們之間不要在聯系或是見面了。”

黎陽突然問她，“你想結婚了是嗎？”

許諾不明白他怎么會這樣問，想了下“我26了，也該成個家了。”

“我娶你，我給你一個家。”

許諾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接話，多年前他們那樣的分開，重逢后也沒接觸過多少。

好久才說，“這怎么可能呢，你知道、、、”

黎陽打斷她的話，“怎么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不可能，那就是姜子衍嘍。”

“我給你時間，今天是禮拜五，禮拜一我早上來接你上班。”

說完撂下電話，朝樓上看了一眼，然后鉆進車里離開。

許諾倚在墻邊，想起前段時間沈汝城的話。

“小小，他不會是你的良人。”

從醫院出來后，沈汝城夫婦就在這里住了幾天就走了，姜子衍每天都來報道，也不管沈汝城給不給好臉色，總是搞怪逗樂的哄得沈母心情大好。

沈家四房五個兒子，只有許諾這么一個表小姐，許諾的性子又內斂，因著是軍政家庭出身其他幾個男孩子就沉穩有加，沒有一個會耍寶撒嬌的，只三舅家出了一個五哥，自小不受那些條條框框束縛，放蕩不羈，讓家中大佬們傷透了腦筋也疼到了心坎，只是后來、、、、

許諾看見姜子衍和沈母相處的過程，就忍不住想去五哥，沈母大概也是如此有時候聽著姜子衍笑鬧著活躍氣氛時來一句，這孩子和小五那時候真像。

姜子衍走后，許諾進到臥室從窗戶上就這樣看著下面每晚都會來的車，有時早，有時晚，也許待一段時間，也許就待個一兩分鐘就走了。

“小小。”

沈汝城的聲音。

“哎，舅舅。”

許諾走出房門，看見沈汝城站在客廳的窗口旁，那里和許諾臥室是朝向一面的，沈汝城一直看著樓下。

許諾的心微微緊了一下。

“舅舅。”

沈汝城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指著沈母的身邊。

“坐。”

許諾只好坐在沈母身邊的沙發上，看著舅舅凝重的表情，有些忐忑，看向沈母，沈母拍拍她的手。

沈汝城過了好一會問她，“小小，你覺得子衍怎么樣？”

許諾大概明白了沈汝城的意思，低下頭不想說什么。

沈汝城也不要她一定回答自己，“小小，子衍的意思我和你舅媽都看的出來，之前姜家也跟你舅媽透過風了，只是那小子一走這么多年沒個準頭，你又小我也就沒把事情說死了，當年你執意要留在A市，我也不反對，因為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現在子衍也在這里，大家知根知底的，姜家也有意愿，主要是子衍對你好。要是你沒什么意見，就和子衍定下來。”

許諾往沈母那里靠了靠，沈母環過她對著丈夫嗔道，“你也是，跟孩子說事就不能好好說，搞得像決議會似得。”

又對許諾說，“小小，舅舅的意思你考慮一下，子衍這孩子我們都看的出來，對你是真的好，姜家二老內心里怕也早就把你當成媳婦看待了。早幾年的時候姜家就和舅媽提過，只是你舅舅嫌子衍在部隊難免會忽略了你，舅媽知道做軍嫂的苦，不愿你再受，總想著給你找個能隨時在你身邊知冷知熱的。這不子衍在部隊回來了，又大老遠的跑到A市來，這份心意我們都看的清楚，將來那孩子絕錯待不了你，再者姜家和沈家家世相當，你們一起長大又知根知底的，當然咱們不講究門當會對，單憑子衍的這份心，舅舅舅媽也能放心不是。”

許諾一直低著頭，知道一定會有這么一天的，只是這一刻真來的時候，心里還是一陣的痛麻。

“我、、我、、”

沈汝城和沈母對望了一眼，滿眼的無奈何心疼。

沈母說，“好了，又不是要你一下子定下來，就是想著你也不小了，身邊又沒有談的來的，子衍不是正合適嘛，你舅舅也是心急了些，沒事咱慢慢來。”

許諾一勁兒的咬著下唇，手指頭不自覺的扭絞在一塊。

沈汝城喝了一口茶，對著許諾嘆了一口氣，“小小，他不會是你的良人。”

許諾聞言一驚，猛地抬起頭看向沈汝城。

“舅舅？”

沈母責怪的看向丈夫，不該就這樣揭了孩子的心事。

攏攏許諾的長發，柔柔的說，“小小，你別怪你舅舅，當年你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們怎么放心不去查一查呢。”

許諾的眼睛有些紅，“沒有，我沒有怪舅舅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愧對你們，沒有臉面對您。”

沈母說，“傻孩子，這有什么，那不是你的錯。你執意不回家，要留在這里我也能大體的猜出一些，我對你們的是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小小現在他回來了，你也做出選擇了，你還這樣耗下去嗎？”

許諾的眼淚流下來打在沈母的手背上。

“哎，你這孩子啊，總是想的太多，顧慮的太多，你這樣怎么行呢。”

許諾說，“我再想想，好嗎？”

“好，這可是終身大事，當然要好好思量了。”

許諾回房了。

沈汝城夫婦坐在客廳里，有一些憂慮。

“你覺得小小會怎么做。”

沈汝城問妻子。

沈母搖搖頭，“她根本就是放不下，我聽寧寧說，過年的時候就是他來接的小小去的許家，那個男孩子應該也會如此，要不然也不會天天晚上往這跑了，只是小小一直在抗拒。”

沈汝城沉思了一下，“既然抗拒就幫她徹底的斷了，他還有一個內定的未婚妻不是嗎，在國外的時候就常常一起過夜了，回來后又是漫天大波。不說他是黎家的人，單憑這幾點就不能把小小交給他。子衍那孩子雖說小時候不太靠譜，可是卻是最適合小小的人選了。”

沈母說，“你呀，總是這樣專斷，也要小小自己的心意不是。”

沈汝城說嘆了口氣，“我也只是希望她以后能安樂平順，畢竟咱們護不了她一輩子啊。”

許諾貼在門邊，慢慢滑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