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心來到快刀門已經快接近中午。

樹上的葉子大多已經落盡，只有幾桿翠竹還頑強的吐著幾絲墨綠，菊花雖說傲霜，也一樣被秋風吹的爬在枝頭，再無力迎風斗霜。

北方的景色就是這樣，一到深秋，滿眼的昏黃，讓人提不起興致，再好的風光，沒有了綠葉紅花的襯托，總是顯得衰敗一些。

常小心趁著中午過來倒不是為了蹭頓飯，只是深秋的時候中午難免要暖和一點，人的心情自然會好那么一點點。

也許就僅僅是好這么一點點，事情辦起來會順利很多。

呂快的心情看不出好也看不出壞，人的心情就是這樣，好的時間長了難免會變壞一點點，但壓抑的時間久了，往往會麻木不仁，無所謂好壞。

“我說過事情不勞常捕頭費心了，我自行可以解決。”呂快的聲音沒有聽出來多少不快。

“可是作為維護社會和平的捕快不允許作奸犯科的事情在眼皮底下發生也是職責，何況這件事目前還關乎著一幫兄弟的飯碗，所以于公于私我都的管。”

“你覺得會從我這里得到什么答案？”

“我不想要答案，我只想知道玉璧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璧的事不是給你說了，只是小芝生前的事物，被我丟掉又被人送回來而已。”

“其實你自己的心里都不相信，既然你已經丟掉，為何有人偏偏要送回來，而且還將知道一點關于玉璧秘密的小翠殺死。”

“小翠的死與我何干，我只是想知道誰偷走了小芝的尸體而已。還沒有必要和一個丫鬟較勁。”

“但你的刀上有血，而且就在小翠和何三被殺那一天，聽風爺說你有夢里殺人的習慣。”

“這件事倒是蹊蹺，我醒來的時候刀上并沒有血，只是一片被刀斬斷的紅葉，而且即使是夢里殺人，也不會醉后殺人。”

“也許紅葉在燈光下看起來的確像是鮮血，但依你的刀法本不該讓紅葉黏住。”

“也許刀放在地上就可以。”

“但無論如何你都很難逃脫干系。”常小心感覺血是紅葉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畢竟當時自己沒有上去看看到底是紅葉還是鮮血。

“小翠和何三不是我殺的，信與不信卻由你。”

“我相信你沒有殺死小翠和何三，但小翠的死確實與尊夫人尸體的丟失有莫大的關系，加上茅屋內出現柳夫人模樣的谷草人，難道你真的就覺得事件之間絲毫沒有聯系？還是你的確知道聯系卻不愿意說出來？”

“我從來沒有想到常捕頭也是這樣啰嗦的人。”呂快的神色較前的確有些變化。

“因為兩條，第一條是我還算一個有良心的捕快，第二條是現在這件事情真的關乎到幾十個兄弟的飯碗，我不愿意拿兄弟們的飯碗開玩笑。”

“所以你不得到玉璧的答案絕不會死心？”

“也許是你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但是我總的要對上對下負責。”

呂快陷入沉默，雙眼望著窗外上下翻飛的樹葉。

常小心不說話，但看得出眼神中滿是期待和信任。

一個對屬下負責的人想必應該算一個好人。

好人終究應該有好的回報，否則豈不是惡人當道，誰還愿意去做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