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瑞雪
- 隋唐游擊隊
- 噠頭劍客
- 2577字
- 2012-04-23 13:33:01
寒冷的大雪天里,守著暖烘烘的炭爐,抱著溫熱的手爐,欣賞著窗外白茫茫的雪景也是一大享受,王儒,無疑是個很會享受的人,事實上,這位來自突厥的文弱書生,身體也是很不錯的,冰天雪地里不帶帽子,赤著手,右手里拿了本書,看會書,看會雪景。
“王兄的興致不錯??!”莫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今天的莫問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還披了件墨綠色的斗篷,頂了個寬沿斗笠,笑著走了進來。
“莫老弟,哈哈,今天怎么有興致來我這了?”王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也哈哈大笑。
“呦,這話說的,難不成我來你這很少似地?”莫問搓搓手,溜達到炭爐旁邊,伸手烤火。
王儒看他隨意,也就重新坐了下來,打趣道:“你莫老弟可是這幾天很忙啊,聽雨小謝那邊據說很熱鬧呢?!?
莫問尷尬的笑了笑,走過去,端起桌子上的茶盞一飲而盡,長出了口氣,轉移話題道:“王兄,咱們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王儒卻故意不放過這個話題,慢條斯理的端起茶壺,給杯子里斟茶,邊倒邊笑道:“我倒是聽說,師家的小姐有興趣招個上門女婿呢,莫老弟莫不是,莫不是,???哈哈哈?!?
莫問一屁股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真著臉嚴肅的說道:“王兄不要轉移話題,我說正經事兒呢?!?
王儒也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說的更是正事兒,這天底下,地上頭,還有比結婚生孩子更正經的事兒?孔老夫子想來很正經,可也兒孫滿堂吧?”
莫問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心說,這丫的,都說讀書人是最能扯的,今天是見識到了。誰說那個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來的?老子他媽的非抽他倆大嘴巴子不行,這鬼話都說的出來。
看著莫問好半天不說話,王儒笑笑,端起桌子上的茶盞,慢慢的吹著,品著。莫問瞪眼瞅著他,瞅了半天,看對方不慍不火的樣子就來氣,但是,為了表示自己不急,還是硬憋著不說話,為了掩飾,故作鎮定的看著窗外的雪景。
王儒看著好笑,但是,看他一副來氣的樣子,也不好再打趣他,只好放下茶盞,長出口氣,笑道:“長聞于老真人擅長易學,能預知天象,而莫老弟是于真人的關門弟子,能否推算一下,這場雪,什么時候能停?”
莫問眨巴眨巴眼,故作高深的沉吟道:“這個問題么,是比較困難的,要說推算,小弟是沒那本事,但是說,那個預知天象,還是差不多,大概能辦到的?!?
王儒被他抑揚頓挫的怪調逗的忍俊不禁,指著他又好氣又好笑的說:“你啊,少賣官司,告訴我,這場大雪明天能不能停,至少,要到明天中午?!?
恩?莫問疑惑的看看窗外,又瞅下王儒,奇怪道:“這個,雪停不停有什么打緊的?你又不種地,又不靠天吃飯?!?
王儒也不說話,只是,將碗里的茶水倒了一點兒在桌子上,蘸著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然后抬頭看看莫問。
莫問看著那個字,心里一跳,馬上應聲道:“這場大雪,最遲要到明天下午才能停,你是說明天下午?”
王儒搖搖頭,壓低聲音在莫問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話,莫問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不斷的叫好,等兩人說完,莫問站起來,看著窗外的鵝毛大雪,一字一頓的說道:“我,這就去安排?!?
“不。”王儒抬手道:“這次,我和你一起去,斯事體大,對于別院來說,我比你了解他們,所有細節,我來安排。這樣,你去和大小姐說清楚,關于所需的東西,我希望師家能夠在今天下午準備齊全,兵貴神速!”
莫問點點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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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張家,是燕北第一大世家,又因為交好北平督軍,所以,燕山一帶大小官府都給個面子。而當代張家的家主張贛,更是雄才大略,不吝錢財,在燕山一帶,不管是大小綹子還是上下官吏,只要是以后可能用得著的,張贛從來不吝嗇,大把的使銀子。所以,張家可以擺在明面上的實力,就有一千的護衛家將,而沒有任何人敢嚼舌頭。
按說,張家如此大的能量,可以明目張膽的說,在燕北,除了大將軍羅藝和北地的異族,沒有任何人敢對張家大聲說一句話,比起師家在黃河一帶的影響力,自不可同日而語。
如今的張贛,儒雅的臉上,肌肉不斷抽搐著,滿臉的煞氣,站在旁邊的侍衛和幾個子侄大氣都不敢出,眼看著張贛在暴走的邊緣上,可是,在椅子上用力的拍了幾把,竟然平靜下來,抬眼看著漆黑的門外,沉聲問道:“此次損失多少?”
一個身穿藍色綢緞長袍的年輕人站出來,此人,是張贛的次子張慶東,二十二歲,只見他從懷里取出一本賬冊,輕輕的走過去,放在張贛旁邊的桌子上,然后退后幾步,低聲道:“參與押送的兄弟共計四十五人,無一活口,所有此次的貨物全部被燒,拉車的馬匹共計十二匹,不知去向?!?
張贛點點頭,閉目沉思了一會兒,緩緩問道:“你大哥還沒有消息?”
張慶東低頭道:“沒有,派出去的探子已經在來回的路上,驛站,大小客棧打聽過兩個來回,通過所有的資料顯示,大哥他們是過了燕山驛消失的,而整個燕山驛包括十七名官兵在內,全部不知去向,燕山驛被一把大火燒成灰燼,具體發生了什么,沒有任何人知道,因為燕山驛是一個野外驛站,離附近的村子最近的也有十余里。所以,我懷疑,大哥他們兇多吉少,但是,仇家卻不知何人?!?
張贛擺擺手,沉吟著道:“你說的這些,為父都知道,現在,我懷疑,是一股敵人,盯上了咱們張家,專門針對咱們而來,而且,這股人,組織嚴密,專挑咱們的小股隊伍下手,而且,下手之狠,世所罕見,你等會去下羅藝那里,拿著我的手令,帶上禮物,就說有些事,請他安排點人手,幫下忙?!?
張慶東施禮退下,轉身而去,正在這時,從外面跑進來一個滿頭大汗的黑袍中年人,進來以后,直接撲通跪在地上,嘶聲道:“家主,剛才得報,派去冀北大營送這月軍糧的隊伍被人洗劫,糧食全部被燒,所有的兄弟共計一百三十人,全部,全部伏尸荒野,無一人生還,屬下親自檢查過,所有死去的兄弟,都被人至少在死后補了三刀。所有拉車的馬匹失蹤,車輛被燒。”
“疼死我也!”張贛忽然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往后仰倒在椅背上,閉著雙眼,身體不斷的抽搐。
嚇得這邊所有的人都圍了上去,又是順氣又是搖晃又是呼喊的,張贛卻擺擺手,深吸了幾口氣,緩緩問道:“這是第幾波了?”
那個中年漢子低聲回道:“家主,這是第五波了。”
“第五波啊,我,我們到現在沒搞清楚敵人是誰!”張贛緩緩睜開雙眼,捏著自己的眉心,仿佛在自己喃喃自語:“七天,七天被襲五次,共計三百三十余人被殺,價值四十余萬的財貨被燒。而對方,對方竟然沒有留下一點兒蛛絲馬跡,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啊!”
眼看著所有的人都慚愧的低下了頭,張贛突然咆哮起來:“我們的人都是飯桶嗎?一百多人,一百三十多人吶,難道對方有三百五百人?一個人都沒跑出來,還有,情報怎么做的?連對方的來頭都不知道,飯桶,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