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能想象聯合國吵架嗎?
- 小米辣的盛世戀
- 邪嬌月
- 1879字
- 2011-07-04 11:18:21
早上出門,隔壁阿姨與我一同坐電梯。
阿姨見我就很熱情:“喲喂,前兩天見到你們U?J先生,喲,他現在操得好哦,四川話說得一愣一愣的。”
“呃??他說啥來著?”
“有天看到他回來,我打招呼問他干嘛去了,他說去喝了點小酒,喝得二麻二麻的。”
喲,我還不知道他已經發展到可以跟外人操四川話了。很長一段時間,與U?J先生的對話不外乎“你好、多謝、對不起”,他的中文有限得可怕,我的英文是可以把人嚇傻。我們見面唯一可做的就是互相面對傻笑,按U?J先生話說,用眼神傳遞就可以了,意會嘛,意思會了就行。當然,偶爾也夾雜肢體語言,比手劃腳,譬如表現在睡覺、吃飯、喝水等,這些個動作是世界通用語,白癡都能懂。眼神于我來講足夠用了,因為我語言表述很少,內心活動倒是很激烈,但這對于愛講話愛發表意見愛把內心活動表露出來的U?J先生來說是相當痛苦的一件事,于是他建議,我倆應該同時去學一門兩人都不懂的語言,同一起跑線,應該不會那么難堪了。
我想的是去學手語,大家可以不用講話,一個動作就明了,重要的是,悄悄話亦可以大庭廣眾之下說,因為沒有人看得懂。但U?J先生明顯不這么認為,他覺得我倆的天籟之音如果不用于造福人類就太可惜了(主要是他,我嗓子還是挺破的),他堅持要去學法語,好吧,我們一同拜了一位法語老師。一段時間后,我們見面變成了這樣一幅場景:完全完全的雞同鴨講,雞飛狗逃,牛頭不對馬嘴,風馬牛不相及……中文英文手語法語瑞典語外加他在日本呆兩年學的幾句鳥語,開個口技班是沒問題了,演繹的是世界大戰。
語言不通帶來的后果極其嚴重,譬如:
某次,和U?J先生一起帶老爹外出旅游。
俺一路自拍自戀去了,剩他倆并肩前行居然還一邊聊天,用的是肢體語言。老爹用手在肚子上畫一大圈,意思問U?J先生:今天中午在哪里用飯?
U?J先生看懂了一半,理解為:老爹肚子餓了,需要進餐。于是把背包打開,掏出自帶的干糧。
老爹在此基礎上認為:今天中午估計就只能吃干糧了。于是不干,鬧著要吃飯。
U?J先生把所有干糧都倒出來讓老爹自己挑,老爹還是擺手,那些甜食零食他一樣不愛,要吃就吃正餐,一定要吃飯。
兩人一同把我拽回來。
老爹:“午飯咋子零食就解決了呢?不吃飯怎么行呢?”
U?J先生:“爸爸怎么啦?什么都不要吃。”
俺一臉呆滯。
有一年冬天,U?J先生只穿一件抓絨衣跑來。為了說明他穿得太少,我便形容他是個賣火柴的小女孩,不幸的是,我忘記“火柴”這個單詞怎么說了,于是決定從童話故事開始引導起。
《賣火柴的小女孩》應該是安徒生寫的,對,說安徒生,可“安徒生”怎么說呢?歇菜了。好吧,從《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開始說起,U?J先生一口咬定《白雪公主》是格林童話,可我印象中應該是安徒生童話,兩人就《白雪公主》究竟是誰的作品爭論不休,在U?J先生舉了N多例子之后我終于宣告放棄,好吧,《白雪公主》是格林童話。與他同樣齊名的另外一個童話作家呢?U?J先生受到啟發,說出安徒生的名字,媽呀,終于繞回道了。我告訴他,安徒生寫了另外一個故事,有一個小女孩因為貧窮,在冬天依然上街去賣東西,可她最后還是被凍死了。U?J先生終于明白我要說的是《賣火柴的小女孩》。
此時距見面已經過去四十多分鐘了,U?J先生問:“親愛的,你想說明什么呢?”
對啊,想說明什么問題呢?繞了這么半天,俺已經徹底忘記原本想說個啥了,只好說:“不好意思啊,我忘記了。”
U?J先生一個沒忍住,昏了過去。
這樣長期下去不是辦法,U?J先生開始強制性輔導我的英文。輔導手段包括在屋子大大小小的角落貼滿中英文對照便條,玻璃上鏡子上全用口紅寫滿血淋淋的單詞,有一天起床刷牙,牙刷上居然都被貼了便條,俺是徹底陷入了汪洋大海的包圍之中,逃無可逃。
日久見功夫,他的中文以倍增的方式超越我(主要因為他的環境好),我心里開始盤算,他中文越來越溜了,俺還學啥勞什子英文?俺們直接對中文了不是?可這個小九九算盤被U?J先生識破了,他不辭千里萬里請來他的爸爸、他的媽媽、他的外婆,他們輪番上陣親熱的拉著我的手嘰哩哇啦,呃……尊敬老人乃我中華美德之本,為了表示賢淑及孝敬,俺只好老老實實回到一本正經學英文的軌道上,以求有一天可以不用他翻譯就能接受來自他家族各位大佬的親切問候。
在魔鬼集中營里學習的效果有目共睹。
某次一起看電影,出現一匹馬,為了顯擺學習成果,俺很激動的說:“Look!whore(妓女)。”
他愣了一秒鐘,馬上哈哈大笑,“乖乖老婆,horse(馬),notwhore(不是妓女)。”
我很郁悶的辯解說:“聽起來都差不多嘛,俺又不經常用~~”
任何不進則退的事物都會令人恐慌,譬如學習和愛情。這兩者契合的過程都相當漫長,俺只好隨時保持學習的心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