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走后，寧王喚來憐香。

“京中可有消息？”寧王沉聲問道。

憐香低頭應道，“有。皇上怕是……熬不過這個月了。宮中一切大小事務均有皇太孫處置。”

“哐當”一聲，寧王手中盛著牛乳的琉璃杯瞬間落地，本以為自己身在皇家，早無父子情誼，如今聽聞這個消息仍舊是心頭一痛。

“那……允炆如何了？”寧王聲音發顫，眼眶已然紅了。

“回王爺，皇太孫除了處理奏折，便日夜守在皇上身邊，聽說，偷偷哭過幾次。”

寧王聞言嗤笑了一聲，語氣漸柔，“允炆就是這樣，堂堂男子漢，還總是流眼淚。”

父皇隨時可能殯天，那時城門緊閉，宮禁森嚴，他即使作為王爺也不得擅自離開封地進京。這便是天家，連最后的孝道也不能一盡。

或許這樣便是父皇對允炆的愛護罷，他不許自己的兒子們入京，無非是怕允炆江山不保，只是，允炆他，真的撐得起這大明江山么？北平有四皇兄虎視眈眈，更有一干不服他的王爺手握重兵，富甲一方，允炆的江山能安穩嗎？

自嘲地搖搖頭，允炆的江山安穩與否，與他又有何關系？或許他更應該祈禱皇四哥與允炆兵戎相見，兩敗俱傷，他坐享漁翁之利，抱得美人歸。

走到后院，寧王將手里的紙條綁在信鴿的腿上，撫摸著它的羽毛，輕聲道，“去吧。”

鴿子倏地騰飛而起，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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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皇宮。

黃子澄急急道，“殿下，如今各王覬覦皇位已是不爭的事實，萬不可掉以輕心呀。”

齊泰附和道，“的確，雖然眼下各王并未有所行動，但皇上危在旦夕，殿下要早作準備，以備萬全。”

允炆聽得惱了，將書案上的奏折嘩啦一下全都摔在了地上，站起身來，怒斥道，“你們這般詛咒大明皇帝，這般疑心大明皇室，你們讓本殿怎么做？殺兄弒叔嗎！”

方孝孺思索了片刻蹲下身，撿起奏折，放在案上，“殿下息怒，自古皇家奪帝位已不是新鮮事，兩位同僚斷沒有詛咒之心，只是為殿下考慮而已。”

允炆聞言嘆了口氣，語氣漸緩，“本殿知道諸位卿家的心意，那便如黃、齊兩位愛卿所言，著手去布置罷。”

“微臣領命。”黃子澄齊泰齊聲道，而后紛紛轉身退下。

方孝孺隨著退下，到了殿門口，又轉過身，看著一臉哀愁的允炆，低低勸道，“皇長孫殿下，一切以國事為重，皇上必不想看到一個意志消沉的殿下。”

允炆緩緩抬頭，勉強笑了笑，揮手道，“愛卿退下吧，本殿沒事，只是忽地想起了小時候隨皇爺爺一起玩鬧的日子罷了。”

在那段日子里，還有另一個女子，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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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帝要登基啦，登基啦，無歡妹子他肯定是要從燕王手里奪來噠，可憐了寧王，爭不過他們二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