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軒被鬧鐘吵醒，他起來，摸到浴室，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滿布紅絲，他昨晚被冷水淋了兩個小時，快天亮才睡去。

他換好衣服，提起精神，開了鎖，房門一開，一團什么東西倒下來。

程文軒蹲在地上一看，藜藜正極力睜開刺痛的眼睛。

“昨晚你一直在這兒？”

藜藜抓住文軒的手，哽咽說：“我要陪著你！”

“傻瓜，你會冷倒，你會生病。”程文軒抱起她，把她送回房間，然后放她在床上，藜藜拼命攬住他不放。

“乖，我還要上班。”程文軒心痛哄著她。

藜藜含淚帶笑：“我們談談好嗎？”

“今晚，現在你好好睡一覺，有什么話，今晚再說！”

“真的嗎？”

“我不會騙你的！”

藜藜放開手，由于昨晚房間已經開放了冷氣，因此程文軒為她蓋上一張薄被。

“好好的睡，我上班了！”文軒在她的額角上吻了一下，他拿起了公文箱。

“我換件衣服送你上班。”

“躺著，”程文軒制止她，硬著心腸：“時候到了，你再不聽話，我連早餐也沒有時間吃，給我好好地睡一覺。”

程文軒開門出去，立刻關上房門，他靠在房門上直嘆氣，好一會，才無精打采的步下樓。

藜藜一直也靠在門內，直至聽不到腳步聲，她才伏在地上放聲大哭。

睡覺，她能睡得著嗎？

藜藜哭了一個早上，由于眼睛紅腫的緣故，她不敢向程夫人請安。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連早餐午餐都沒有吃，直至快五點她才起床梳妝，文軒下班回家之前，她一定要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

快到五點，電話鈴響，她飛撲向前，拿起電話：“文軒！”

“睡得好嗎？我怕吵醒你，下午不敢打電話回來。”他的聲音，充滿柔情與關懷。

“還……好。”藜藜著急地叫：“不要不打電話回來，我不怕吵！”

“你的聲音為什么這樣沙啞？”

“大概……大概剛睡醒！”

“藜藜，我今晚不回來吃飯……”

“為什么？”藜藜很驚慌，好像文軒說了不再相見似的。

“一位銀行高層請爸爸吃飯，是個英國人，他硬拉我和大哥做陪客，爸爸不準我退出，所以沒有辦法。”

“我跟你一起去。”藜藜表現有點神經質，但不自覺：“我馬上打扮！”

“今天不行，藜藜，因為他沒有請家眷，甚至連大嫂也沒有請。”

“你一向都帶著我的。”藜藜黯然。

“他有言在先，沒辦法。大概談的都是公事。怕太太們不耐煩。”

“你什么時候回來？”

“盡早，太夜了不要等，早點休息。”

“不！我一定等你回來。”

“好吧！晚上見，大哥進來了。”

“文軒，文軒……”藜藜捧著電話，又叫又哭。

蘇童送晚餐進來，藜藜只喝了一口湯，便再沒有胃口。

她洗了個澡，換件新睡袍，灑點香水，走到隔壁的房間，想在他的床上等他。

可是房門鎖上了。

她走到起坐間，坐著等心愛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