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之后，醫生帶著他們去認領尸體。周圍站著很多的警察。

“就是這里。”醫生的語氣平淡，有著見慣生死的淡然。

陸姨一看見孟國志的尸體就撲了上去，趴在他的身上痛哭，孟柒本來已經不哭了，但是看見陸姨哭了，鼻頭一酸也開始哇哇大哭。孟玖把孟柒摟到懷里。

躺在病床上的孟國志臉色青白，指甲已經沒有了血色，呈現一種死亡后的僵硬。孟玖渾身顫抖了一下。

“沒有搶救過來。”正在跟陸洲之交涉的醫生說道。

“您好。”一個穿著警服的警察走了進來，神色嚴肅，眉毛很粗，看起來更顯嚴厲，“我們理解你們家屬的心情，但這并不是普通的死亡，我們希望您可以配合調查，萬分感謝。”

陸姨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點點頭。

警車把他們接到了公安局，在門口站著兩個老人，孟玖覺得這兩個人有些熟悉。

“請跟我們來。”警察在前面帶著路，一直到公安局的審訊室，兩個老人也跟來了。

里面有著幾個警察，和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女人長得很漂亮，原本被挽上去的頭發已經凌亂，皮膚白皙，眼神平靜溫和，嘴角有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媽。”孟玖的聲音干澀的可怕，盡管只是第一眼，她就認出了那個刻在她心上的女人。

女人緩緩抬頭，靜靜的看著孟玖，目光溫暖，她開口說道：“阿玖。”

孟柒越發抱緊孟玖，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這是孟柒吧？”

“是。”孟玖答道。

“當初還是一個小不點，怎么一下子就長這么大了。”女人較好的面容上出現一點懷念，又有點小女孩一樣的純真，由此可見，孟柒的容貌完全遺傳自女人。

孟玖摸了摸孟柒的頭，看著女人一眨不眨。

“剛才她的父母說她的精神有問題，所以才會殺人。”警察解釋道，“具體情況，還要醫院的證明。”

“都是那個沒良心的混蛋，如果不是他，我的女兒也不會這樣！”剛剛站在門口的其中一個老人哭喊著，緊緊揪住自己老伴兒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孟玖這才想起，這兩個老人是自己的姥姥姥爺。

然后他們又聊了些什么，孟玖只感覺自己的腦子里有幾百只的飛機在轟鳴，只剩下心臟響徹耳邊，一下比一下大。

“那我們先走了。”陸姨抽噎著跟警察道了聲謝，孟玖拉著孟柒也要出門。

“阿玖！阿玖！”女人突然發出瀕臨死絕的喊聲，透露著一股瘋狂，她站起來就要沖上去抓住孟玖，眼睛通紅，面目猙獰，兩邊的警察立刻一人抓住她的一條胳膊，但女人的力氣實在是大，竟然兩個身高體壯的警察被她拖著往前走了幾步。

陸洲之在同一時間就把孟玖護到了身后。

“阿玖，別走！”女人已經看不出剛才的溫和，渾身都散發出一種腐朽的丑陋，“我只有你了，不要走，好不好？”

孟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被警察半推著出了門，最后一個畫面，是女人眼角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