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煙做勢輕搗了他一下，想了想說：“我給你唱首歌吧。”



蔣墨很自然的想拒絕，因為綺煙歌聲的威力實在是不可小覷，可是綺煙根本就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下一秒就張口唱了起來。



他在心里嘆氣，只能硬著頭皮聽下去。



綺煙的歌唱技術根本就沒有什么變化，基本只能說是在調上，可是音樂和尾音處理都是很糟糕，聽起來更像是呀呀學語的小孩子在唱童謠，沒有任何的美感可言。



綺煙唱的是很老的一首歌曲，但在五年前這首歌是很流行的，幾乎大街小巷都能聽到有人在唱這首歌，這是一首愛情歌曲，講的是兩人相愛卻被世事分隔海角天涯的故事，曲子是很悲傷的，歌詞雖然有些俗氣卻也是充滿遺憾的，只是從綺煙的口里唱出來，不知為何就多了一絲的滑稽，總讓人忘記了歌的氛圍只在心里忍著笑。



一歌唱罷，綺煙還有些回味，便問蔣墨還要不要再聽一首，蔣墨自然是搖頭，綺煙掩去失望，開始零星的聊起一些不相關的事情。



兩人好似多年的好友，因為事情分隔了一些時間，如今再次聚首，淡淡的聊一些往事，努力的避開著各種敏感話題，這期間，綺煙一直不曾停下，也不曾睡去，沒有話題了，就唱歌，總是不讓兩人之間出現冷場。



眼見天己見白，兩人其實都是深深的疲憊了，再多的話講了一夜也該有個了結。



屋內漸漸有了光線，很多表情都己經不能再被隱藏了，綺煙抓緊蔣墨的衣服，頭輕輕磨蹭了兩下他的胸口：“真的結束了嗎？”



蔣墨看著她的頭頂，恩了一聲。



清晨第一縷光線照進來，綺煙坐起身：“天亮了。”



蔣墨望著她，依舊沉默。



綺煙眼里有淚，卻笑的調皮：“現在后悔的話，還來得及哦。”



蔣墨調開眼，也坐起身，大致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來：“我該回去了。”



綺煙垂下頭，又抬起，向他擺擺手：“一路順風。”



蔣墨腳步有些遲緩，拎起外套走到門口，綺煙喚他，他回頭的時候一個晶亮的東西飛來，他接住一看，是門的鑰匙。



蔣墨看著手里的鑰匙有些發征，然后再沒有去看綺煙的神情，用鑰匙打開了門。



提步正要邁出去，卻在瞧見外面的人時又定在了原地。



走廊里此時還沒有多少的患者的護士，溫度也比病房里低很多，可門外站著的女人只穿了一件短衣加短裙，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

“馨如？”蔣墨有些驚訝。



“不方便打擾你們，所以就站在外面等了，可以回去了嗎？”馨如的臉色有些青白，說話時還有些微顫，蔣墨把外套搭在她身上，目光緩和了下來，聲音卻帶責備，道：“在外面站了一個晚上？”



馨如點頭，臉上漾著幸福，伸出纖纖玉指幫蔣墨整理著襯衫的領子：“來這前天天己經睡了，我才敢偷跑出來，一些文件我己經帶出來了，是直接回公司還是回家收拾一下？”



“你身體不好，下次不要這么做了，我先送你回去再說。”



好一派溫馨幸福的場面，哪里容得下第三個人在中間？



綺煙仰著頭看著外面的太陽，突然間有些迷茫。



兩人你儂我儂之后，便真的要走了，蔣墨沉默了一下回過頭，見綺煙正坐在陽光里向他揮手。



“蔣先生，再見。”



那模樣，那語氣，那情景......極似兩人最初時見面的情景，她也是站在陽光里，搖著手大喊：“喂，你叫什么名字？”



這是不是也算作是有始有終了？



他終于轉過身攜著馨如離開了。



這日之后，再沒有接到張醫生的電話，他也因為工作繁忙沒有去醫院再看過她，日子平靜的過著，只是偶爾會有些畫面跳進腦中，人也一時的發征。



本以為一切都要結束了，可是某天清晨，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



綺煙失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