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發，面向著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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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收回手，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撐著身上的椅子勉強撐起身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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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步一踉蹌，走的很是艱難，喘氣聲越來越急促，眼看著就要倒下……他終于看不下去了，松開雙臂，淡淡的說道：“鬧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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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聞言一頓，繼而呵呵笑起來：“鬧？我明明是很認真的的在救你重回正途，怎么會是鬧？”笑聲漸停，聲音欲冷：“真要是鬧起來，怕是要魚死網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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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墨斂眸，淡淡的說：“綺煙，坐下，我們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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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一句話就將讓綺煙僵在了原地，滿肚子準備了幾天的話語就這樣在嘴邊打了個圈哽在了喉嚨里，那種感覺就好像燃的正旺的火突然被一桶水澆的濕透，連灰燼都四散開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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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們沒有什么好談，不，我是說，我有話要和你說，但我不要聽你說......你不要這么看著我，我不和你說，你給我閉嘴！”綺煙失去了制勝點，整個人的氣勢都弱了下去，可仍在‘負隅頑抗’著。



蔣墨不理會她的舉動，而是走到窗邊，雙手拉住窗簾微一用力向兩邊猛的拉開，陽光瞬間射進病房，照亮了一切，也照出了那墨影憔翠的模樣。



綺煙遮住臉后退了幾步，眼里被刺的酸疼酸疼，嘴里喊著：“拉上，把它們拉上！”



“你？”蔣墨眸光一深，一伸長臂己經將她拉到了身前，輕松的制止住她掙扎的雙臂，雙眸在她扭動躲閃的臉頰上仔仔細細的看著。



“看夠了嗎？惡心嗎？想看是嗎？好啊，你看，看清楚點，這里，這里，還有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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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煙索性揚起臉讓蔣墨看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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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蔣墨幾首有些失語，才三天不見，眼前的綺煙幾乎變了一個人一般，因為過份削瘦而突出的眼球看上去怪異可笑，額頭上的傷己經拆下紗布留下了一道未逾合的傷口橫亙在眉毛上方十分顯眼，嘴邊也有幾道淺淺的傷痕，看不出是如何弄的，但顏色還很新鮮……最明顯的還是她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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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敗且寒森的，像是一個女鬼，只活在黑暗中，不能見陽，不能見光，更不可能生活在人群中。



綺煙仰頭看著他，嘴角抿的緊緊的，固執的不肯開口解釋，蔣墨幾乎將她的雙臂捏碎，她疼的咬緊牙關，卻仍然無懼的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兩人像是站場上的雙方，彼此較量著雙實力，直到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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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問了，這都是我自己弄的。”綺煙突然開口道。



蔣墨的眼又瞇起了一些，聲音中幾乎可以聽到牙齒咬磨的聲音：“你在用自己做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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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煙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知道你討厭不自愛的人，但我只能這么做，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什么來堵這一場了......但我的籌碼并不是我自己，是，你對我的愛，我堵你的憐惜，你的不忍心，哪怕，只是你的同情！”



蔣墨扭頭，眼里似乎掠過了不耐。

綺煙更近一步，微踮起腳，眼里漸漸有了因無助，絕望而生出的瘋狂，她勉強動著手指指著自己的臉，聲音發狠：“為什么不敢再看下去了？知道這個是怎么弄的嗎？摔的，在門邊摔倒撞到了椅子邊，差一點就要撞到眼睛了，還有這個，是輸液瓶劃傷的，這個是和張醫生爭搶針頭時刮破的......三天沒有碰一點食物，所以弄成了這副鬼樣子，要不要看看手臂，應該比臉上更可觀......”

“你瘋了。”蔣墨聲音沉的像從地底傳來。

綺煙勉強笑笑：“你以為我愿意這副鬼樣子？放著好好的生活不過，每天去給別人添麻煩？還不是因為有個混蛋家伙讓我放不下嘛！我這輩子沒做過什么后悔的事情，最后悔的就是為什么沒讓車子撞死！”

“閉嘴！”蔣墨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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