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會留下？”



蔣墨點點頭，綺煙又問：“明天呢？后天呢？可不可以隨叫隨到？”



蔣墨仍就點點頭。



蔣墨也許生性泠淡，但從來不屑于撒謊，于是綺煙松了口氣，卻仍然沒有放下手上的東西：“如果，我要你離開她呢？”



這時蔣墨己經走到了她的眼前，兩人僅半步之遙，蔣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綺煙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看到他似乎點了點頭。



綺煙見狀，心里一喜，可突然，就有一股詭異的直覺襲來，不對！他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就答應？



綺煙心里瞬間清醒過來，卻也是晚了一步。



蔣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就直接抓住那個玻璃碎片扔到了房門邊，綺煙此時己經憤怒到了極點，他騙她，不只一個謊，而是大謊小謊不停的騙，傷心，委屈，絕望一起涌上來，幾乎擊跨了她，眼淚糊住了整張臉，她還拼命的揮舞著手腳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可他的力氣其大無比，幾秒鐘后，就把她牢牢的控制在床鋪之上。

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么對我……你怎么可以……”



她搖晃著頭哭泣，他撤開一只手按住頭頂的報警鈴。



她己經有些神志恍惚了，只知道哭泣，大聲的痛哭，像個孩子一樣不懂得任何掩飾，他伏在她的身上，兩人呼吸相融，他減掉了一些她手腕上的力道，可她己經不再掙扎了，只是哭，哭的連聲音都沒有了……



病房的門砰的一聲被人踢開，張醫(yī)生風風火火的帶著一群護士從外面沖進來，看到蔣墨時，他一愣，蔣墨收斂起所有的情緒，聲音平靜：“她的情緒不穩(wěn)，讓她睡一會吧。”



“你……好，好，你做的真好，讓開！”張醫(yī)生推開蔣墨，自己按上前扶住綺煙搖晃的頭，順手接過護士遞過來的手帕幫她把滿臉的淚給擦干凈，又讓護士開始檢察她的心跳，血壓……



蔣墨極慢的退到稍遠的地方站住，人群中，綺煙的抽泣聲還是時不時的傳來，興許是這種哭法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那抽泣也是時斷時續(xù)的。



蔣墨輕輕的轉身，手上的傷口己經鮮血淋漓，肩膀處的傷也似乎裂開了，不過這些都無足輕重，他走到門口，拉開門，離開之前，一句：“對不起。”極輕極輕的從他的嘴里飄出。



只是，身處混亂中心的綺煙根本就聽不到一個字。



從醫(yī)院里出來的蔣墨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靜靜的坐在車里，許久后，掏出煙送到嘴里，卻沒有點燃，只深深的吸了一口又一口后，將煙拿在手里，從食指轉到無名指，又從無名指轉回到食指，屢次三番，并不見他厭煩。



時間流水般涌過，天色己見黑漆，他降下車窗，最后望了一眼醫(yī)院的方向，將煙彈進垃圾筒內，驅車離開。



車子消失在路的盡頭以后，才從大門邊轉出一個女人，正是綺煙那天在醫(yī)院里見到的馮雅馨，只見她手里拿著電話，手指因為握的過緊而指節(jié)泛白，神色卻是說不出的平靜，似乎是在心里料定了什么事情一般。



正待她出神的望著車子離去方向的時候，電話響了。



她接起，話筒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我現(xiàn)在就過去接你，好些了嗎？”



她唇角緩緩的揚起一個笑容，抬眼望向身后六層的某個病房：“好多了，不，是非常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