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不迫的走到赫連玨面前，赫連鈺隨手從大內侍衛腰間抽出一把佩劍丟到他手上，笑道：“開始吧。”

“慢著！”驀地，大殿內赫然響起一聲清喝，眾人的目光紛紛向身穿火紅長裙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的楊風華處集中，皆是露出近乎相同的神色。

感覺到赫連鈺也面帶困惑的看向了自己，楊風華燦然一笑，邁著優雅的步子，開口：“光是比劍多沒意思，今兒個難得父皇大壽，你們就打算用這種方式打發他老人家么？”

語畢，她向上朝著曜天皇的方向微微揚起了下巴，繼續道：“父皇，兒臣倒是有個主意，不知可否拿來獻丑？”

“你講便是。”似笑非笑的望著那穿著奇怪的兒媳，曜天皇倒是對她接下來所講的話有些興趣。

美目微瞇，淑妃娘娘面上噙著笑，可目光卻冰冷的仿佛三尺寒窟。

她盯著楊風華，美艷嬌嫩的紅唇漸漸抿的越來越緊。

“由御史閣司文正大人給出上闋詩句，先對上來的人，就攻，而沒有對上的人則只能守。如此，可好？”挑眉勾唇，楊風華的目光從曜天皇掃向司文正。

聽聞自己的名字被王妃提起，官服加身的司文正立即起身，朝著楊風華屈身行禮，道：“承蒙王妃看重，下官……”

話未說完，便被曜天皇的笑聲打斷。捻著胡須，坐于高堂之上的曜天皇道：“有意思，文正，就由你來出題。”

九五至尊這么一句話下來，司文正自然不敢推脫，他向曜天皇略施一禮，應聲道：“臣遵旨。”

“多謝父皇成全。”說著，楊風華突然看向坐于曜天皇右側的淑妃，隨即挪開眼神，走向自己的座位。

被楊風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渾身一個激靈，淑妃面上含笑，內心，卻生生多了種莫名的寒意。

殿中四皇子與九皇子持劍而對，隨著司文正一聲令下兩人同時擺出了攻守兼備的姿勢。

“曼江漫水水漫鳳凰臺！”

“白梅梅香香飄青龍海！”先聲奪人，四皇子赫連鈺搶占先機，一個猛刺直逼赫連玨右肩，只聽“叮”的一聲，赫連玨反手一擋，截斷了赫連鈺的攻擊。這時，又一上闋響起：“絕世功，神龍見首不見尾！”

“傾城色，佳人可念不可得！”旋劍反擊，赫連玨步步前突，直攻赫連鈺腿腳。劍劍犀利，劍劍迅猛。

步步后退，赫連鈺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張原本盡是玩世不恭的臉上此刻盡數變作認真專注，就連一對黑眸中時不時散發出得冷冽與殺機，都能亂人視聽。

這邊兩人劍鋒相向，斗得難分高下，那邊太子妃也緊張的一刻都不敢偏離眼神，生怕一個閃神，會錯過什么。

漫不經心的吃著賣相精致的糕點，頭冠榮王愛妃之名的楊風華仿佛沒事人一般，該喝喝該吃吃，末了，還不忘與身旁的十皇子聊聊天。

大殿內的眾人，一會緊張的看向赫連玨，一會又緊張的看向赫連鈺，還有第三股目光，是困惑的看向楊風華。

“這酒不錯啊，叫什么名字？”拽拽十皇子的袖口，楊風華笑道。

“九嫂……”

“九嫂？有這么怪的酒名么？”不等十皇子說完，楊風華忽然低頭看向自己的夜光酒杯，一臉的懷疑。

“不是，九嫂，你就不會為九哥擔心么？”

“擔心什么？”抬起頭，楊風華用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盯著十皇子。

“……”被楊風華這么一看，十皇子無語了。

這時，“噌”的一聲，赫連玨胸前被赫連鈺生生劃出一道口子，鮮血慢慢將藏藍色的布料浸染成一片黑色。赫連玨向后一退，將劍擋在身前，抵住赫連鈺進一步的攻擊。

“九哥！”驚呼一聲，十皇子身體前傾，眼中，是沒有任何雜質的擔憂。

“赫連祺……”按住十皇子的手，楊風華盯著依舊處于劣勢的赫連玨，低聲叫出十皇子的名字。

驚怔的看向楊風華，十皇子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個名字，這個還能證明他皇室身份的名字，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了。

“赫連祺，只要相信他便好。”捏了捏十皇子的手，楊風華繼續說。

望著楊風華看了許久，十皇子終是恢復了常態。

眼底掠過一抹篤定，他開始有點明白，為何九哥會喜歡這樣的女子。

眼瞧著九皇子掛了彩，出題的司文正有些慌。

皇室中人就算再古怪，那也是地道的龍子龍孫，任何一個，都是他這個小小的御史閣長得罪不起的。

“停！點到為止。”這時，曜天皇沉聲開口，算是為這場助興的比試畫上了休止符，同時也替司文正解了圍。

聽到父皇的命令，兩位皇子一同仍下劍，同時向曜天皇行禮。

“來人，帶榮王去處理傷口。”又吩咐了一句，曜天皇依舊維持著先前的表情。

“父皇，還是由我這王妃親自照顧他吧。”不等宮女應聲，楊風華率先開口。

“也好。”目光轉向她，曜天皇微微點頭。

得了應允，楊風華扶著赫連玨消失在大殿。

略顯擔憂的看著兩人的背影，十皇子淡淡抿了口酒。

養心殿。

解開赫連玨的衣服，楊風華從中拿出一片豬皮和一個已經破掉的皮囊。

“嘖，那家伙下手還真狠，虧得本小姐給你準備了血包，瞧瞧你這細皮嫩肉的，這樣都能被劃出個紅印子！”仔細的查看著赫連玨胸前呈一字形的紅痕，楊風華扁扁嘴。

陰沉的盯著面前的人，赫連玨抿著唇，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拿去，自己換衣服。”把一套干凈的錦袍丟在赫連玨面前，楊風華說著就去開門，不料卻被赫連玨從身后扯住。

抬起胳膊張嘴就咬，楊風華在赫連玨的手背上印下一個帶著血絲的牙印。

見到赫連玨緊繃的表情，她無奈的吐口氣，走回他身邊，俯下身，摸了摸他的頭：“乖，你不疼么？”

“你這女人……”冷冰冰的眼里有著黑色的怒火，赫連玨別開頭，松開手，開始脫衣服。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兩人都熟悉的刁蠻跋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