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七小姐，當真是那么說的？”頭也不抬的開口，龍袍加身的曜天皇平淡道，似乎楊風華的話并沒有對他造成什么影響。

“回皇上，正是。”一襲黑衣的男子沉聲匯報著，眉宇間盡是單調刻板，且不含任何感情的索然。

明亮的御書房內，沉默在蔓延。半晌，一聲朗笑赫然炸響，曜天皇抖著灰白的龍須提筆在奏折上豪情一揮，隨后“啪”一聲合上了那明黃錦緞的本子。

“玨兒察覺到你們了么？”起身移步至窗口，曜天皇步履穩健，從背影看去，完全看不出是個年過花甲的老者，不知情的人，甚至會產生他是個中年人的錯覺。

“回皇上，榮王殿下對屬下有疑惑，但并未抓到把柄。倒是他身邊的那個云缺，屬下對此人十分顧慮。”雙手抱拳，恭敬的回答著曜天皇的問題，黑衣人低低的俯著頭。陽光從他身后逆向照射，完全看不到他的真實面目，只是從聲音上還能多少分辨出一些端倪。

聞言側身，曜天皇精銳的眸光漸漸在黑衣人身后的窗格上聚焦，隨即渙散開去。

“繼續盯著他們，必要時，你知道該怎么做。”

回身繼續看向窗外的綠色植物，曜天皇沉聲吩咐。

領命，黑衣人化作一道黑風消失在夏意盎然的御書房內，留下一身明黃的九五之尊悄然離去。

抬起老態俱現的手輕拈龍須，曜天皇龍目微瞇，心念流轉。

……

易州驛館。

“你看夠了沒？”打了個哈欠，楊風華扁扁嘴問道。

“沒有。”不咸不淡的回答，江南鶴把楊風華的腦袋扳向了左邊，完全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驀地，他突然眸光一亮，探出修長白凈的手指伸進了她濃密而柔順的長發。

看著眼前這過分曖昧的畫面，赫連玨不著痕跡的前跨一步，抓住了江南鶴修長而好看的手。

“放開，否則，你會后悔。”冰冷的目光仿佛兩道冰錐般直直戳進赫連玨的雙眼，連帶著他的五臟六腑一并凍住。

話音未落，江南鶴的手已經抽了出來，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一根肉眼幾不可見的銀針。

“這就是我體內的毒一直都無法清空的根源？”湊上身來，楊風華盯著江南鶴手中的銀針淡漠道。

“是，但也不全是。”狹眸微瞇，江南鶴那張比女子還生得好看的俊顏上，漸漸浮現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熱。

“脫。”他輕描淡寫的命令道，卻完全忽略了身旁某人毒牙一般的眼神。

久不見動靜，江南鶴瞅著赫連玨，再次命令道：“你聽不懂么？脫。”

捂嘴偷笑，楊風華還是第一次見到赫連玨被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刺激成這幅豬肝模樣。

“你，出去。”瞪著偷笑不止的楊風華，赫連玨一字一頓的命令，他可以讓所有人知道，卻唯獨不能讓這個女人知道。他，一直在用自己的血，維持她的生命。

“就不。”說罷走到赫連玨身后，楊風華望著他健壯的身軀，突然俯身在他耳邊吹出一口熱氣。

“我都知道。”

虎軀微震，赫連玨不動聲色的沖著云缺使了個眼色。

就算她知道，他也不能讓她看到。

絕不。

看著云缺關上門，楊風華向旁邊挪了挪身子。

“云缺，你是榮王殿下的貼身護衛，又是天下第一大殺手，這天底下，除了雁無痕外，恐怕，只有你對皇宮的布局最清楚了。”

“你想夜闖藏寶閣？”雙唇翕動，云缺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眼神不斷向外擴散開去的女子，心中浮出幾絲困惑。

“無聊，想偷個貢品來玩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