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陸小寒
- 15081008417
- 3383字
- 2011-05-10 14:42:02
娜娜上輩子絕對是一妖精。
這是我從女生宿舍回去的時候腦海里不斷盤旋的念頭,就像是童話故事里盤旋在漆黑夜里的那只受了詛咒的烏鴉,驅之不去。我算是明白了,娜娜的人生字典里根本就沒有矜持這個詞,丫天生就是一讓人哭笑不得的主兒。用蘇菲來形容一男人,這恐怕是我這上半輩子聽到的最讓男人尷尬與興奮并存的比喻了。不過不管怎么說,經(jīng)過娜娜的這一番開導,我現(xiàn)在的心情確實開朗了不少,就像是新聞聯(lián)播里經(jīng)常說的祖國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形式,蓬勃向上,一片大好。這直接說明一問題,我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明明自己摔完一跟頭正坐那兒哭呢,一聽說誰誰比自己更倒霉摔了倆跟頭立刻就又樂了,這小心眼也真夠損的。
就這么在腦海里一邊批評著別人,一邊做著自我批評,我跟一曬著太陽的小鴨子似的信步溜達著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打開門那會兒老大正在電腦前忙活,聽到聲音轉過身一看到是我,跟見了親人似的,丫撇下電腦邁著凌波微步就沖我漂了過來,嚇的我一連退后了好幾步,我那會兒甚至認為他要跑過來咬我。沒想到他跑我跟前真的惡狗撲食似的一把就抱住了我,一邊用力搖晃著我的肩膀,一邊問我怎么樣?怎么樣?動作那叫一個激烈,跟守在手術室外的家屬見了剛從手術室走出來做完心臟搭橋手術的大夫似的,差點就把我的肩膀晃散了架。我估摸著我那會兒要是皺一眉頭嘆口氣,做出一副我已經(jīng)盡力了的表情出來,他能直接活撕了我。
其實我知道他這話想問的是什么,可我偏偏非得裝傻充愣的先帶他繞一大圈子。先不說我需要時間構思語言來欺騙他,畢竟他關心的哪件許嫣寧借錢的事本來就是個子虛烏有的事兒。最起碼的丫還欠我一頓飯沒給我交待,我怎么著也的先把這頓飯弄肚子里再說。于是我一邊向他表示著事情進展順利來安撫著他的情緒,一邊就順帶著向他暗示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吃飯的點了,而我還餓著肚子……估計是還記得早晨答應請我吃飯的事,老大這次反應賊快,一聽我沒吃飯,二話沒說就拉著我特豪邁的就往飯店走。當時看著一向以周扒皮黃世仁為偶像的老大這次能這么爽快,我在心里止不住到感嘆,愛情這東西的力量,可真TM夠偉大的。
出了學校找到一飯館,要了一小包間往里面一坐,老大把菜單往我面前一扔,慷慨的讓我點菜,并且嚷嚷著讓我別跟他客氣。這話聽的我心里直樂,客氣?能跟你客氣嗎?弟弟我今兒就是抱著讓你傾家蕩產(chǎn)的念頭來的。平時讓你掏回錢包比登天都難,都快趕上千年等一回了。這次好不容易能宰你一回,不吃些好的都對不起我自個兒的良心。于是我從第一頁開始,見貴的就點,也不管好吃不好吃。套句網(wǎng)絡流行語來說,就是哥哥我今兒吃的不是菜,是錢。終于,在我點到第十四道菜的時候,老大抗不住了。
“我說,小寒,夠了吧?就我們兩個人,你想吃多少啊?”
“沒事!吃不完打包,扔不了。埃,服務員,你們這兒有什么招牌菜沒有?介紹一下,錢貴點沒關系,我這哥哥有錢。”
在旁邊侯著的服務員是個看不出年齡的姐姐,臉上的脂粉涂的是一塌糊涂,香味彌漫千里之外。可問題是她硬件不行,所以蹭再多的化妝品也是徒勞無義的事情。這就跟老四的那臺電腦是同一個道理,主機垃圾,你桌面壁紙再好看也是那還是一垃圾。但是這種姑娘有一好處,就是你永遠不用擔心自己會有緊張感。因為除了多出一些東西和少了一些東西之外,你完全可以把她當做一個男人來看待。
“有啊,有兩道,都要?”
“厄……你不說一下名字啊?”
“說什么名字啊?愛要不要。”
顧客是上帝,這是每個性利性行業(yè)都知道的道理。我不能決終的說這位服務員姐姐根本就沒把我當上帝來看,可根據(jù)她那一臉老佛爺?shù)谋砬榉治觯夜烙嬔景盐耶斏系鄣耐瑫r,把自個兒當上帝他媽了。
“不要,當然不要!!”
服務員的話剛說完,還沒等我說什么,老大就上趕著拒絕了服務員。也是,招牌菜嘛,都不便宜的,就我現(xiàn)在點的這十幾道菜都夠老大哭的了,要是再把招牌菜弄上來,老大非抹脖子自殺不可。身為一個高素質(zhì)的大學生了,咱可不能給安定的社會添麻煩。所以我告訴服務員說先這么著吧,然后大手一揮,放走了她。你還別說,這飯館的服務員服務不到位,可廚師上菜的速度確實挺利落的。也就是我跟老大聊了幾句話的功夫,十四道菜就端上來擺滿了整整一桌子。要說我那會兒是真餓了,中午吃的那些東西早在肯德基吐了個干凈,我現(xiàn)在感覺給我整一滿漢全席我都一口不落的全把它們吞肚子里去。所以菜一上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舉起筷子就開始沒命的吃,用我姐的話來形容,就是跟一餓死鬼轉世投胎了似的。
“小寒你別光顧著吃,快說說,許嫣寧到底對我的態(tài)度有沒有改善,你給個準話啊!”
“你著什么急,等會兒,我沒吃飽哪來的力氣說話。別再催了啊,再催我不說了。”
老大在旁邊不耐煩的催促我,火急火燎的樣子。也難怪他這么著急,剛菜沒上來的時候我倒給他說了一點我跟許嫣寧今天的事,不過就像是上床之前的前戲,那純屬是跟他打太極拖延時間。直到這頓飯吃到七八成飽的時候,我琢磨著也該給人家一個交待了,畢竟人家翹首以盼的等我一天也不容易。
“我說哥哥。”
“在,在呢!”正擱桌子那邊侯著的老大一聽我開口說話,迫不及待的放下手里的筷子就應了聲。
“你是……呃……你是不知道弟弟我有多不容易。”我夾了一口菜塞進嘴里接著說。“擱許嫣寧那兒我都快把你夸成花兒了。”
“哦?你怎么夸的?”
“就像宿舍里我跟你說過的那樣,把錢交給許嫣寧的時候,我說我的錢原本也不夠,這是我一個同宿舍的哥哥主動借給我的。沒想到我這話一說出口許嫣寧立馬就起了興趣,她說那你這哥哥人品可真夠不錯的。我回答她說那是當然,要說我這哥哥可真是一好人,平時樂于助人團結同學,我們宿舍平時打掃衛(wèi)生之類的活計都是人家干的,而且還不許我們插手,誰插手他跟誰急。而且平時不抽煙不喝酒,不亂交女朋友……反正我就是把你夸成了一個誰要是不小心錯過了誰就得遺恨萬年的角色。”
很明顯我這番話讓老大很受用,他一邊全神貫注的聽著,一邊就呵呵的傻笑,嘴巴咧的能塞進個西瓜。說完我喊了他好幾聲他都沒答應,估計正做著什么跟許嫣寧比翼雙飛的美夢。過了好一陣子,他終于反應了過來,然后一拍桌子,做出一幅不活了的樣子對我說,就沖我這么賣力的幫他跟許嫣寧撮合,他就不能虧待了我。他要再要幾瓶酒,今天和我不醉不歸。
他這話前兩句我聽的心里很舒坦,可一聽說他要喝酒,差點把我噎著,我立馬栽前面就去攔他。我跟他說您可別,您老可千萬別。就這菜我就行了,咱不喝酒,啊。老大一幅不高興的表情,說怎么著,你看不起我啊?我說那兒能,我就是考慮著待會兒我們回學校還得過一條馬路,這點兒車正多呢,萬一我們喝醉了出點什么事,您那許嫣寧可就成沒主的了。老大聽完之后低著頭想了半天,說那也行,等過兩天我和我們家嫣寧的事穩(wěn)定下來,哥哥我再好好請請你。
直到聽到這句話,我那顆懸著的心才重新落下來。然后像是度過了一場浩劫,我一邊擦著頭上的冷汗一邊就往我的座位走。你不知道,老大不能喝酒的,他沾酒必醉,而且醉了一定耍酒瘋,比北京時間都TM準。我記得就在我剛考入這所大學跟老大他們混熟后不久,為慶賀我們幾個相識的緣分,我們?nèi)ワ堭^吃過一頓飯。當時也是一包間,我們要了幾個菜,點了幾瓶酒就開始吃。剛開始老大只吃菜卻不喝酒,我們問他怎么了,老大說他不能喝。我們都認為他是謙虛,所以就開始連勸帶激的灌他。可后來我們才看出來丫是真不能喝,才灌了沒幾口,他就栽桌子下面去了。我們當時都樂了,笑老大沒種,酒都不能喝,不是個男人。可偏偏臨走的時候,這個沒種的男人給我們?nèi)橇舜舐闊K思乙痪茐兀@桌子下面就是不出來,愣說那是秦代的文物,他要帶出去賣大錢。我們好說歹說也沒用,還不能來硬的,我們一硬拉他,他就跟一狗似的咬我們,我就不慎挨了他一口。最后我們只能哄著他把他從桌子下面哄出來。可就算哄出來他也不肯松那酒壺,仍跟一命疙瘩似的緊抱著不松手。最后沒辦法,我們商量說干脆把那酒壺買下來帶回去得了,老在這兒在這兒磨蹭也不是辦法。沒想到的是,那飯館的老板娘也是個奸商,一斷把兒的破壺,她要我們?nèi)榔涿粚@壺日久生情,所以謝絕還價。我們倒有心不買,可我們也不能把老大一人扔這兒不管,最后咬咬牙,我們仨一人出十塊,把那壺買了。可沒成想我們這頭剛把錢遞給人家,老大那頭立馬就把那壺給摔了。嘴上還自言自語的嘀咕,假的,不要了。說完之后看著人家的桌子兩眼放光,還是老四反應快,一看苗頭不對,上去攔腰抱起老大就往門外推。真的,當時要是再讓丫抱住桌子不撒手,說一句這是滿清的紅木,我們就徹底傾家蕩產(ch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