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明星稀，風涼如水。

秦無雙乘攆前往內務府，心里有幾分忐忑。對質無用，但她還是必須去。其實她能夠感受到，皇帝對她的態度似乎比先前好了一些。但是天威難測，難保他不會再次翻臉無情。

到了內務府的正堂，四名老太監侍立兩側，一名宮婢和一名小太監跪伏在地。

秦無雙不敢擅自坐上高位，靜靜地等待皇帝駕臨。

堂內氣氛凝重，無一人出聲，壓抑得令人覺得空氣稀薄，呼吸不暢。

靜等一刻鐘，皇帝姍姍而來，面無表情地落座高位，沉聲道：“今夜由朕親審，有何冤屈皆都坦言上稟，朕保證，坦白招供者可得輕判?！?

下方一片死寂，秦無雙鎮定神思，凝眸掃過那名伏首于地的宮婢。

那宮婢像是感覺到她的注視，微微抬起頭來，顫聲開口道：“皇上圣明，奴婢一時鬼迷心竅，犯下大錯。奴婢串通內務府小順子，下毒殘害靜妃娘娘，奴婢罪無可恕?！?

皇帝目光凜冽，語聲威嚴，質問道：“你為何要毒害靜妃？幕后何人主使？”

那宮婢沒有看向秦無雙，但卻道：“秦妃娘娘指使奴婢買通內務府，奴婢身不由己，不敢不從?！?

秦無雙輕輕“呵”了一聲，心中冷然。

皇帝瞥了她一眼，繼續對那宮婢追責道：“秦妃之令，你不敢不從，但宮規國法，你卻敢違逆？”

“奴婢罪該萬死！”那宮婢突然提高音量，語氣里迸出憤然之意，“奴婢入宮四年，一直循規蹈矩，盡心盡力服侍主子。秦妃娘娘此次要奴婢做這件事，奴婢原是不愿，但娘娘派人扣押了奴婢的娘親！奴婢在這世上只剩娘親一個親人，又如何敢逆娘娘的旨意！”

皇帝墨眸輕瞇，薄唇抿成一條冷線。

一旁的內務府總管察言觀色，此時站了出來，恭敬稟道：“皇上，奴才已經查過，該宮婢名叫芬芳，戶籍何家村。何芬芳確實有一寡母，獨居鄉下。奴才遣人去查，其母數日前忽然失蹤，村中各人皆不知緣由?！?

秦無雙默聽在耳中，已不難理清整件事的脈絡。這個宮婢雖是她昭陽宮里的人，但只是做清潔打掃的低等宮女，與她一向少有接觸。這次陷害她，看來也的確是情非得已。恨只恨那幕后黑手，心腸陰狠，捏著別人母親的性命來威脅。

“如此說來，也就是還未查到何母的下落？”皇帝語調沉緩，話鋒一轉，又道，“小順子，又是何人主使你毒害主子？”

那名小太監原本戰戰兢兢地跪著，忽聽皇帝問話，顫抖著抬眼，囁嚅道：“奴才該死，奴才不該貪圖不義之財……但奴才真的不知道紫砂壺里擦的是致命毒藥……”

他旁側的那宮婢插言道：“皇上，不關小順子的事，是奴婢騙他茶壺里涂抹的是令女子日漸絕育的浣花草?！?

秦無雙凝視著何芬芳，黛眉微皺。這個宮女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但倒也有情義，自知逃不過死罪，便不拉人下水。可越是這樣，事情就越棘手，她必定不會棄母親安危不顧，把真正的兇手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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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說：本文以后盡量兩更，希望親們多多支持，給秦秦一些鼓勵和動力！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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