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請放心。”趙燕忽然趨近兩步，壓低嗓子道，“后宮紛爭素來如此，皇上斷不會為了一個尋常妃子而治娘娘死罪。”

秦無雙倏然回頭，直直地凝視她。

見她眼神凜冽，趙燕低垂下頭，但卻仍舊把話說下去：“秦將軍手握重兵，四王爺又有所籌謀，皇上忌憚他們二人聯手逆謀，絕不會輕易拿娘娘開刀。”

秦無雙眸中綻起清芒，定在趙燕身上。

趙燕沒有抬眼，繼續低聲道：“奴婢知道，娘娘早已對奴婢起疑。但奴婢可以對天發誓，奴婢從不曾做過對不起娘娘的事。”

“你，究竟是誰的人。”秦無雙語聲清冷，一字一頓地道。

“奴婢是秦府的人。”趙燕緩緩舉眸，平靜地望著她，“奴婢隨娘娘入宮，便也是皇上的人。娘娘近來舉止異常，與從前判若兩人，奴婢看得很清楚。”

秦無雙抿唇靜默，等待她的下文。

“奴婢希望，娘娘是真的變了。不會再做令皇上煩擾痛心的事，而皇上也不會無故傷害娘娘。”趙燕鎮靜地說完，雙膝跪地，恭謙地請罪道，“奴婢今日斗膽直言，請娘娘降罪。”

秦無雙望著她，心里五味雜陳。恐怕這又是皇帝試探她的一招吧？看她會不會狠心鏟除了趙燕，看她是否依舊心如蛇蝎。可是，有一件事她卻看更清晰了。原來趙燕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陰險，而是真正為皇帝好，只怕，是對皇帝生了情……

沉默良久，秦無雙緩了神色，輕輕喟嘆一聲，啟口道：“罷了，起身吧。”

“奴婢有罪，不敢起身。”趙燕固執地跪著，直挺腰脊，秀麗的臉龐滿是決然無悔的神色。

秦無雙知曉她的想法，柔緩語聲，再次道：“起身吧，本宮不怪你。”換做以前的秦無雙，必會狠下殺手。在后宮中要處置一個宮婢，并不是多難的事。

趙燕抬眸看著她，眼中閃過難以置信之色。

秦無雙無奈地笑了笑，道：“與其大家暗中算計，不如開誠布公。你說的沒錯，本宮確實變了，不再是以前的那個秦妃。不論你的心偏向于何人，只要你不做害人之事，本宮不會為難你。”

趙燕半信半疑地注視她，片刻之后才起身，欠了一禮：“奴婢身在宮中，既為皇上辦事，亦以服侍娘娘為責任，多謝娘娘諒解。”

秦無雙點頭，未再多言。現在迫在眉睫的，不是趙燕的問題，而是靜妃。如果靜妃下了重本，就此纏綿病榻，昏迷不醒，那么此事就會難以收場。

她隱隱有一種極壞的預感。前世孽緣延續到如今，阮素心恨意莫名，卻深刻到要她的性命。

此劫，只怕難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