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條堅毅的側臉落在唐虞眼中，微微一愣。

“蔣先生好。”小女傭甜甜地開口，還不忘恭敬地鞠一躬，笑得明媚爽朗，“先生現在用餐嗎？”

蔣越城沒搭話，只是點點頭，頷首淺笑。

他本是嚴肅的，臉上冷不防有了一抹笑，直接驚艷到了小女傭，眼睛發直，雙頰“唰”的就紅了，迅速跑去掛衣服，盛飯，含羞帶怯地將骨瓷碗端了上來。

唐虞看在眼里，不吭聲，只是拼命夾菜，拼命往嘴里扒拉白飯，吃的太快，竟然一不小心噎到了，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

嗆得眼淚直流。

一杯溫水，遞來。

唐虞也沒看是誰，伸手便接，手剛一碰到那人的，頓僵。

漲紅臉轉頭，正對上蔣越城波瀾不驚的眼神，目光向下，便落在了兩人相握的杯子上……

她的手，就覆在他溫熱的手背。

掌心發燙。

“謝……謝謝。”尷尬得要命。

男人的臉色倒沒有一絲變化，看著她羞赧地抽回手，羞赧地將水杯小心翼翼地接下來，硬是沒再碰一下他的手，最后羞赧地轉過頭，咬著玻璃杯邊緣小口喝著。

臉，紅得要滴血。

“吃那么快做什么？又沒人和你搶。”略顯氣惱。

這么多菜，急什么？難不成他一回來，就巴不得快點吃完離開是嗎？

小女傭在一旁看著，心有不悅，天生的嫉妒心理作起祟來，立刻上前抽了紙巾，將她手里的杯子接下來，“唐姐姐，你沒事吧？有沒有拉扯到傷口？”

語氣故作焦急。

唐虞頗為尷尬地拿過紙巾，低著頭沾了沾嘴角，“我沒事。”說話間，便又迅速抓起筷子吃飯，免得他再教訓。

蔣越城聽到小女傭叫“唐姐姐”，眉峰一揚，臉色稍有緩和。

看來，選這小女傭倒是選對了，果然是同齡人，這么快就能互稱姐妹，挺好。

拿過身后酒架上的一瓶拉菲，倒了三分之二的量，此刻也不急著吃飯，就那么捏著高腳杯，倚靠在酒架上看她。

幽深的目光帶著蠱惑，深邃極了，一轉不轉地落在女孩兒握筷子的手上。她的手，白皙嬌嫩，十指纖長，光是看一眼就能想象到，這么雙漂亮的手落在黑白琴鍵上，該有多美。

以前，他就愛死了她彈琴的樣子，靜若處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耀眼的光。

仔細想想，別墅內已經有三年時間，沒了琴聲。聽說景大四年一度的鋼琴大賽很快開始，倒不如……

“唐虞。”

“蔣越城。”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均是一怔。

男人勾勾唇，淡聲開口：“怎么？”

唐虞忐忑地咬著筷子，左手緊扣在餐桌邊沿，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趕忙收回視線。掙扎再掙扎，考慮再考慮，最后……

“沒事，我吃飽了。”將筷子往桌上一放，倉皇而逃，好像他是個多么恐怖的魔鬼，晚一秒，就能將她拆吃入腹。

看著她急急而走的背影，長發散在身后，像條烏黑的瀑布，隨著身體拂起一層墨色漣漪，似蕩在他心頭的浪花，朵朵都那么清靈。

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酒杯，放下。

提步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