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越城自他身側(cè)走過,步伐重重的,壓抑又令人膽顫,侵略性十足,最終停至在窗前,迎光而站。堅毅的俊容,覆上一層冷沉的白霜,雙手兜在口袋里,就那么一動不動地望著。
身影,偉岸極了。
那氣場,震著屋內(nèi)兩人的心,驚悸之下咚咚亂跳。
忍耐著。
地磚,冷的要人命。
膝蓋快要跪到碎了。
秦宇顫著聲,扯著沙啞的嗓子,麻著膽子顫問:“蔣總,跪……多久?”
“唐虞說多久,就是多久。”
蔣越城始終背對著,披著窗外陰沉的光,輪廓黯淡的仿佛鍍了層灰,整個人只看一眼背影,就能感受到那陣陣懾人的壓抑氣場,逼來。雙手插兜,看不清臉上是什么神情,只能從冷沉冰寒的嗓音里判斷,他,必是壓抑著盛怒。
而且還是恨不得,親手,撕了自己的盛怒。
抬眼看了看,床上的女孩兒還處于昏迷中,臉一僵,“……跪完后,能私了嗎?”
“二十刀。”蔣越城沒那么多耐心,側(cè)目扯著眼角睨一眼,當即,那道如利刃般剜人的目光,照著秦宇就扎了過去,陰郁駭人,“捅了我私了,不捅,自求多福。”
臉更僵。
二十刀,他肯定是不會捅的。
光是想一想用匕首在自己身上劃一道,就是件極其艱難的事情,更何況……
是捅刀子呢?
秦宇心里七上八下。素來知道蔣越城狠,卻只知道是在商場上,卻不知生活中更狠。他直懊惱,心想自己作什么孽要去惹唐虞,現(xiàn)在報應來了,恐怕難逃此劫。
柳念薇看著這副場景,忽然想到秦宇說過的那句話:“她如果能爬上蔣總的床,我就能當面給她唐虞下跪信不信?!”
莫名諷刺。
推門聲打破沉寂,秦宇轉(zhuǎn)頭,卻是看到兩名身著制服的刑警,上前看他一眼,不由分說就將手銬“咔”的扣上來。
聞聲,立在窗邊的男人動了下身子,提步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沉穩(wěn)緩慢,重重的落腳,那種逼人的壓迫感就一寸接著一寸地襲來。
氣溫驟降。
這男人,就是一頭蜷盤著的猛虎,亦是,一條蟄伏冰冷的毒蛇。
稍近一步,就透出多一步的危險。
瞇起眸子,冷沉的視線就鎖在了那副容貌尚且不成熟的,隱隱透著怨怒的臉上,問最后一遍:“我給你選擇的機會。是捅自己二十刀,還是將牢底坐穿。”
說的一片云淡風輕。
秦宇只愣了一秒鐘,立刻回神。
這種選擇,還用想嗎?捅自己二十刀,那他還用不用活了?坐牢最起碼還有家里幫忙,說不定很快就出來了,他不傻。
“我……警察先生,快帶我走!”忽然轉(zhuǎn)頭搖晃著右邊刑警的胳膊,語氣盡是哀求,“我坐牢!我坐牢!”
兩名穿制服的男人相互看一眼,隨后恭敬頷首,“蔣總,那……人我們就先帶走了,后續(xù)情況會及時反應給您的。”
微不可查的點點頭,蔣越城忽而冷笑一聲,俯首,勾唇,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坐牢是嗎?你,可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