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前消滅那些海鬼時候暴露的行蹤嗎？”

“可能是，日本人早已集結了眼線，能找到我，也算正常。”

巫問說：“那他們帶你回去，會對你做什么？”

他的眼中露出深深地絕望：“我只是一個實驗品，隨時可能喪命，他們會觀察我一段時間，然后繼續進行試驗，直到成功為止！”

巫問同情道：“難怪我發現你奇經八脈不同尋常。”

艾麗補充道：“看來你的細胞也異于常人了，這種實驗改變了你的體質，讓你擁有了某種超自然力量。”

“是基因變異！”秦曉非道，雖然這個年代還沒有提到“基因”這個詞，但他知道，這時基因變異，美國大片里面那些超級英雄，很多都是基因變異后變得更強的。

可是基因變異的風險是極大的，人類長期自然選擇所決定出來的基因是穩定的，但基因穩定也是相對而言，事實上可以通過外力讓基因在結構上發生堿基對排列順或者組成的改變，從而是人體表現出新的性狀。

在二十一世紀，也僅僅是搬到電影屏幕上供人娛樂，若是現實生活中真的采用外力因素導致基因變異，會立刻殺死那個人，至少在二十一世紀初，科學家還暫時沒有讓基因突變達到電影里面的效果。

“基因變異？”艾麗奇怪地望著他。

秦曉非道：“解釋起來話長，以后再跟你慢慢解釋。”

“他們對你做了什么？”

贏禎微微一怔，他忽然發現秦曉非的目光很可怕，像要殺人一樣。

“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基因變異是什么，但如果你被一億伏特的電擊中，你是細胞也會異于常人！”

“一億伏特的電壓！”秦曉非的瞳孔瞬間收縮成針眼大小。

“被這么高的電壓擊中，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一種改變人細胞結構的化學藥水，我是喝了那種藥水之后，才活下來的，雖然我活下來的，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次高燒！”

“因為你的細胞還極其不穩定。”艾麗道，“這種實驗，德國人也在秘密研究，是一些瘋狂的科學家，研制的一些可以破壞人體細胞結構的化學藥物，對實驗品注入這樣藥物，有的直接就可以產生變種，有的還有通過外力的作用，法西斯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創造出更加強悍的種族來投入戰場，贏得戰爭，但是人類是在長期的自然選擇下進化而來的，強行改變，只會揠苗助長。”

“太殘忍了。”巫問那俊美的小臉漲得通紅，“你不能過去，否則會死掉。”

“我是他們唯一的試驗品，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所以，你們放我過去吧，這也是放過你們。”他眼中有著深深的絕望。

巫問道：“總會有辦法的，總之，你不能過去，不能在落入日本人手中。”

贏禎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你叫什么名字？”

“巫問。”

“謝謝你，巫問，在人生將盡之前，還能遇到你這樣的好人，也算有幸，不過，現實無法改變。”

他的話剛說完，就被秦曉非一拳打倒在地。

巫問驚訝地看著秦曉非，贏禎從地上站起來，捏緊拳頭，怒視秦曉非：“小子，你還想打架是不是！”

“呀，一時激動，不好意思，不過你再說這樣喪氣的話，就實在有點丟人了。”

贏禎并沒有還手，他的臉色很難看，就好像深陷泥潭之中，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眼中充滿了絕望：“你懂什么，你就會說說而已，如果你親眼看著自己最親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你大聲嘶吼、咆哮，直到聲嘶力竭，卻無能為力，你知道那種感受么，你知道什么是絕望嗎？”

秦曉非眼中露出同情的目光：“絕望很痛苦，不同的人苦難并不相同，絕望卻一模一樣，它就像巨大的鐵錘，將人的意志力捶得粉碎，使人的心神崩潰，生命中有許許多多的絕望，但是，你不要忘了，也有更多戰勝絕望的力量！”

天邊一道閃電竄過，將四周映得雪白，秦曉非的臉在森白中，顯得剛毅俊挺：“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你受經歷的痛苦，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生命很可貴，它的可貴之處不在于那個人的地位、身份，也和處境無關，而在于，它的奔騰不息。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地方，很多人，在黑暗中茍延殘喘，但是只要生命不止，他們就會不停地向著光明奔跑。”

贏禎微微一怔，看著秦曉非那清澈的雙目，心中竟是升起了些暖流，但隨即一笑道：“小子，雖然你很欠揍，但是很感謝你，我并不想連累你們。”

秦曉非道：“我這個人從來不怕連累。”

“你們不懂……”

一句話剛說完，便暈了過去，卻是艾麗在他后脖頸擊了一下。

艾麗面色平靜如水，只是淡淡吐出幾個字：“我只是覺得他有點吵而已。”

秦曉非：“……”

對方是一艘排水量至少在三萬噸的超大型戰列艦，防御優良，且擁有接近一百架巨大的炮臺，用贏禎的話來說就是一聲令下，就可以把秦曉非等人轟成灰，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所以，秦曉非打算鋌而走險。

巫問問道：“如何鋌而走險？”

秦曉非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我們時間不多，行動吧。”

按照日本人要求的，他們的船向日本戰艦駛去，外面的暴雨已經停了，但風還很大，海面上依舊怒濤洶涌，在戰列艦環照燈的照射下泛著森然冷光。

隨著距離的拉近，戰列艦猙獰的輪廓也逐漸清晰起來，從秦曉非這個角度看上去，像一只匍匐在海面上的巨大怪獸，那鋼鐵皮甲閃著冰冷堅硬的光澤，整齊排列的炮臺直直對著前方，仿佛隨時有威力巨大的炮彈從里面發射出來，將目標炸得粉碎，而在甲板上，站滿了手持槍械嚴正以待的日本士兵，還有一面日本國旗，在海風中獵獵作響。

“是扶桑號，日本建造的第一艘無畏艦。１９１２年３月１１日在吳港海軍造船廠開工，１９１４年３月２８日下水，１９１５年１１月１８日竣工。標準排水量：３４７００噸，推進馬力可達７５０００馬力。主炮：３６０毫米口徑雙聯裝炮１２門，副炮：１５２毫米口徑雙聯裝炮１４門，１２７毫米口徑雙聯高射炮８座，７６毫米口徑高射炮？門，２５毫米口徑高射炮１６門，７２５毫米口徑高射機槍１６挺，６具５３３毫米水下魚雷發射管。固定翼水上偵察飛機１架，彈射器１座。”

艾麗一口氣說出一連竄關于這艘戰列艦的具體信息，秦曉非聽得不禁咂舌。

船靠在扶桑號上，秦曉非扛著昏迷的贏禎，和艾麗、巫問一起走到了甲板上，周圍立刻被一片耀眼的燈光照得亮如白晝，幾百支機關槍同時對準了他們，空氣中飄蕩著鋼鐵的冰涼氣味和軍隊特有的殺氣。

上面放下繩梯，一個日軍軍官用日語說了幾句，艾麗說：“他們讓我們上去。”

秦曉非第一個走過去，爬上繩梯，巫問和艾麗緊跟在后面，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四個人無時無刻不被一百多把機槍瞄準著。

在那艘千瘡百孔的船上和日軍打硬仗，無疑是自尋死路，但現在不同了，他們已經登上了日本戰列艦，日本人肯定會先將他們關押起來審問，他不認為日本人的牢房可以關住他們，就算能，艾麗這個神族后裔也不會答應，只要他們登上戰列艦了，就算是化被動為主動，而且消除了日軍用戰列艦攻擊的優勢，在這艘巨大的戰艦上，他們更能發揮自己的優勢。

秦曉非剛上去，七八個日本士兵連忙過來用槍指著他的腦袋，巫問和艾麗上來后也享受到了同樣的待遇，如秦曉非預料的一樣，他們被帶到戰列艦上的監獄里，而贏禎被他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