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那巨大的身軀在石壁上撞了一個大洞，這下被艾麗砸得不輕，竟有些發暈起來，但還沒有回過神，艾麗便已沖到他面前，金光包裹的拳頭再次打了下去，打在柳毅的小腹上，柳毅慘嚎一聲，這下疼得臉都扭曲了。

他正要再次改變形狀反擊，艾麗雙手抓住他的一直爪子，將他整個身體甩到了空中，剎那間，空山出劍了，密密麻麻的劍光將空氣割得呼呼直響，大片大片血水從空中噴灑下來，如同狂風暴雨。

巫問再次凝出巫法罡氣，遮蔽血雨。

柳毅的身體被切成了一百多塊，在鮮血中染得發紅，但血肉仍在蠕動，并且開始瘋狂地黏合，迅速化成人形，卻是一個血人，就像剛從血缸里提出來的一樣，從頭到腳都是血，只能看清楚基本的輪廓。

他忽然狂嘯，身體開始劇烈扭曲，他似乎想變成什么，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我們得到了王的力量加持……”柳毅凄慘地哀嚎著。

空山嘆了口氣，似有不忍：“現在知道了吧，宋廉一直在欺騙你們?！?

柳毅死了，似乎連骨頭都化了，就像一灘淤泥，攤在地上。

陳雪嬌道：“他就是四元帥之一的柳毅？”

“沒錯，他就是四元帥中的柳毅，他的身體可以像稀泥一樣柔軟，而發生變化，如果他變成老鷹，就可以飛，變成石頭，就像石頭一樣堅硬，變成巨人，就擁有巨人一樣的力氣?！?

“四元帥也不過如此，三兩下就被解決了?！?

空山道：“不可輕敵，若剛才不是艾麗小姐出手相助，恐怕沒有這么容易取勝。”

眾人目光落到艾麗身上，只見她面色平靜，靜靜地佇立在那里，一身雪白的長衫，有一種隔于塵世的美，怎么看都不像說動手就動手，一只手就可以抓起一張石桌，往怪物身上砸的人，更不像可以把那么大一只怪物甩飛起來的人。

艾麗道：“空山先生，你似乎并不想殺死柳毅？”

“他也是雪國人，我不想殺死任何一個雪國人，這一切都是宋廉造成的，如果不是宋廉，我相信柳毅會是一個善良淳樸的人。”

陳雪嬌嘆道：“如果剛才不是他自己企圖瘋狂地變幻，也不會死，宗師已經對他仁至義盡?！?

艾麗不再接下去說什么，只是道：“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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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是最快樂的？秦曉非一直覺得在寧靜的夜晚是最快樂的，尤其是在月色皎潔的晚上，欣賞著干凈的天幕，心也變得晶瑩剔透起來，如果還有同樣懂得欣賞這樣美景的人在身邊，那就更好。

雪姬躺在秦曉非懷中，把玩著他的衣領，卻睜著大眼睛望著干凈的天空：“月色真美。”

“是啊，月色真美?！?

雪姬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說人更美了？”

秦曉非不禁莞爾，笑道：“人比月色美，不過人心，卻更美?！?

“人心？”

“對，人心，如果一個人的心很丑惡，那么他看什么都很丑惡，只有一個人的心美麗，才懂得欣賞生活的美，在這樣幽靜的夜晚，沒有了塵世的浮華，沒有爾虞我詐的險惡，有的是美麗的星星，皎潔的月光，還有沐浴在月光下的雪原、山林和大自然的動物們，這些都是免費的，是最靈氣的美，可卻往往被世人忽略。”

雪姬望著秦曉非那映著璀璨星辰的雙眸，一時間竟怔住了，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那雙眼睛是世界上最美的眼睛，是一種擺脫塵世的空靈美。

雪姬抬頭望著天邊的明月，忽然回憶起小時候和父母一起賞月的情景，那樣珍貴、遙遠的過去，像一竄竄透明的珍珠，她笑了，可淚水也流出來了。

秦曉非低下頭，輕輕吻干雪姬的淚水，柔聲道：“怎么了？”

雪姬彎著眼睛笑道：“沒什么，忽然覺得曉非非不僅人帥，而且心也好。”

秦曉非輕撫她的長發，雖然她口中沒說什么，可他看出來了，她有心事，那一刻，那種眼神，痛苦、掙扎、絕望，雪姬啊，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眼神呢？你到底經歷了什么？

“我們還有多久可以到王都？”

“以雪鷹的速度，天亮之前應該可以到達?！?

望著遠方的群山，秦曉非喃喃道：“希望今晚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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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壁上的銀鈴響了，一支金屬圓筒從口道里滑出來，陳雪嬌走過去，取出圓筒內的紙條，飛速閱讀了一遍，面色驚變：“四方城門已經關閉，近衛旅有異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艾麗身上，果然如她所言。

空山的聲音如同鋒利的劍，似乎要將所有的阻礙割裂：“戰爭即將開始，雪國存亡，在此一舉！”

已是深夜，但王都依舊燈火通明，夜市繁鬧，人們似乎并不知道，一場血流的政變即將開始。在城南的多家旅店里，留駐的商人們紛紛從貨車的最里層找到了刀劍，雪國法律規定，平民不得佩刀劍，若有違反者，處死刑，可這些商人似乎并不害怕，他們不但不害怕，反而佩戴上刀劍，公然沖出去，無視路人驚駭的表情。

不僅僅是商人們有了異乎常人的舉動，在王都各大小居所或者私人宅院，都出現了同樣的狀況，他們迅速集結起來。

充滿震撼力的吶喊聲如兇猛的洪水，滾進了每一條大街小巷：“復國＠軍萬歲，雪國萬歲！”

在大街上，人們還發現了王的近衛旅。

現在，所有人才驚駭地發現，一場血戰已經拉開序幕。

冷月無聲，整座王宮都沉寂在夜的冰涼當中。高聳的城墻上，站滿了手持甲光森冷的弓箭手，下面則整齊列隊著王國的精銳近衛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