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十名，他們都是王國的宗師親手培育出來的，這是我們雪國的傳統，每一代宗師都會親自培育出十名弟子，以將軍的身份編入王國衛隊，到了一百歲，這十名將軍中最厲害的人將會繼任為宗師，開始負責培養下一代的將軍。十名將軍率領著最精銳的王國衛隊，歷來被奉為雪國的守護神，守護著四方群獸的襲擊。”

說到這里，空山的語氣仿佛染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

“可是，雪國的守護神，卻被一個人擊敗了，連同最厲害的宗師。”

空山突然停頓，神色變得有些呆滯，似乎在回憶著什么，輕嘆了口氣：“那一戰，死了很多人。”

簡單的一句話，簡單的字眼，可誰又能體會其中隱含的痛苦呢？一百年來，多少個日日夜夜，魂牽夢繞般回到血戰前的那一夜，那個月光還很明亮的晚上，然而，卻總是看到第二天最絕望的場景，看到一張張熟悉卻已經冰冷的面孔。

他突然笑了，笑得很輕，只是嘴角輕輕一揚，這種笑容秦曉非見過，算命瞎子也這樣笑過，這里面包含有痛苦、絕望、堅韌、無奈和平靜，是經歷了歲月的洗禮，也只有真正將血淋淋的現實化成了波瀾不驚之后，依然不屈的人才有這樣的笑容。

“那一戰，只有我一個人存活了下來，我，就是這一代的宗師。”

秦曉非突然覺得空山的身影像一座雄偉是山岳。

“那十位將軍呢？”

空山的目光變得雪亮，他說：“他們很快就會出現，為王國的復興而戰！”

“宋廉到底是用什么力量將你們擊敗的？”

“他們擁有可以吸收任何自然之力為己所用的力量。”

還有人會這種古怪的招數，“能夠吸收自然之力，無窮無盡？”

空山微微蹙眉：“應該是的，不然當年上一代的宗師也不會那樣輕易地就戰敗了。”

“他是如何打敗上一代宗師的？”

“一切攻擊都失去了效果，起初，沒有人想到他能夠吸收自然之力那上面去，直到三位將軍隕落，才意識過來，但為時已晚，他已經很強了，用普通的攻擊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四處殺人，逼別人使用自然之力，然后趁機吸收，宗師就是在和他對戰的時候，被他吸收了所有的自然之力后，被殺死的。”

“原來如此，這一招的確很變態。”

艾麗道：“能吸收勢嗎？”

空山疑惑道：“勢？”

艾麗向他說明：“所謂的勢，是人發出的特殊的氣質，每一個人都有勢，普通人的勢比較弱，高手的勢也不一定強，而且勢可隨時收斂又可隨時爆發，能夠輔助攻擊，也可以單獨對對方的精神攻擊，它看不見、摸不著，卻的的確確存在，在我們的世界，被定義為七層，有多種不同的勢，到目前為止，世界上還沒有一個人能給出對勢最準確的定義。”

記得在與共工對戰的時候，對付共工那樣的強者，靠純粹的力量就不行，必須輔助以勢，攻擊才能有效果，勢不僅可以加強己方攻擊，而且可以化解對方的攻擊。

雪國人的體質特殊，到了一定境界可以以身化形，這個時候也必須用勢來對付，才能對對手有殺傷力。

“我明白你們說的勢了，雪國人也有，但沒有明確的名稱，宋廉不能吸收勢。”

關于勢，秦曉非是再熟悉不過的，因為小李飛刀的精髓就在于勢，蓄以雷霆之勢而發之，刀刀奔如雷霆，勢如閃電！

他忽然想起算命瞎子的一句話：“武學是一門精深的學問，老師只能帶你走進武學的殿堂，讓你具備習武的資格，以后的許多東西，必須你自己去領悟，自己悟出來的東西，才真切地屬于你自己，比如你的元境，還比如你的勢。這些東西就好比你自己的四肢，它們是屬于你自身的，所以運用起來靈活，如果不是你自己的肢體，就算強加上去，也會產生排斥反應，你懂了嗎？”

艾麗道：“那便還有勝利的希望。”

空山繼續道：“宋廉手下，還有四個高手，被稱為四大元帥，分別鎮守王國東南西北。”

“這四個人的實力如何？”

“每一個人都擁有上層自然之力。”

“另外，還有兩名貼身侍衛，被稱作王刺，這兩個人的實力，都在四大元帥之上，而且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其中一個叫路的參加了五十年前的鹿城之屠，無論是老人還是婦孺，都沒有逃過他的屠刀，就連襁褓中的嬰孩，也被活活摔死！”

“簡直是喪心病狂！”艾麗目光似乎要噴出火來。

秦曉非嘆了口氣，看著艾麗道：“看來問題很棘手啊！”

艾麗道：“你想打退堂鼓了？”

秦曉非冤枉地看著她，道：“我想吃飯了。”

駱賓哈哈笑道：“說了這么多，竟忘記了這事。”

“魏晴，你快去告知下面，將所有的美味佳肴都上上來。”

“嗯。”魏晴微微欠身，便走出門外。

酒是上等的美酒，桌上的菜是秦曉非從未吃過的美味。酒足飯飽后，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雪卻并未停止。

秦曉非躺在床上盯著自己的照片，一動不動。有人敲門，秦曉非還是不動，只是道：“請進。”

秦曉非放下手里的照片，笑道：“這么晚了，你來我這里，該不會是寂寞了吧？”

“有沒有心情出去走走。”

“好啊。”

秦曉非披上外衣，走在雪地里，朦朧的燈光中，有幾片梅花飄來，落在他的手上，他低眉看著它們，似乎在思考什么。

“莊園里的所有房間，都是新的。”艾麗說了一句很不著邊際的話。

秦曉非接道：“是啊，我問過下人們了，說是半個月前，一個游俠來找駱賓比武，比武的地方就在莊園里面，一些房間受到了波及，被毀壞，結果是那個游俠戰敗而死，后來駱賓找人來將毀壞的屋子重新修建，為了沖掉戾氣，其他的房間也都換上了新的家具，刷上了新的油漆。我也問過周圍的人家，半個月，這里的確發生過一場規模很大的戰斗，由于怕受到波及，周圍沒有人敢過來。事后，駱賓還向他們道過謙。”

“原來如此。”艾麗點了點頭。

“你懷疑這其中有問題嗎？”

艾麗看著秦曉非道：“你不是一樣也懷疑嗎？不然怎么會去向鄰居打聽呢。”

秦曉非嘆了口氣：“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明天就行動吧。”

說著說著，兩人已經走到了前院，正好遇到從外面回來的駱賓。

“秦先生，艾麗小姐，不知這么晚了，兩位這是要去哪里？”

秦曉非道：“我們想出去逛逛這里的夜市。”

駱賓道：“原來如此，在下這就找幾個人來，保護二位的安全。”

秦曉非道：“不用了，我習慣自由自在，有人跟著，總感覺不自在。”

“既然如此，那便在下親自做二位的向導如何？”

秦曉非露出怪不好意思的神色：“不勞煩駱先生了，我與艾麗有些話說。”

駱賓立刻心領神會，道：“那就不打擾二位了。”

這里雖然是個小鎮，但是夜市卻很繁華。

艾麗盯著秦曉非道：“你有什么話跟我說？”

“哈，我能有什么話跟你說，我想說的是，先去服裝店。”

兩人進了服裝店，不一會兒，兩個穿著黑衣的大胡子便走出了這家店。

秦曉非道：“你不問我為什么要在這么晚，帶你偽裝成這樣么？”

艾麗道：“為什么？”

秦曉非笑道：“這大半夜的，去搶幾個良家婦女，殺幾個老實書生，多浪漫的事啊，怎么能不叫上你呢！”

艾麗卻轉身就走。

“你去哪？”

“去找兩輛雪車。”

秦曉非跟了上去，驚訝地看著藍色的雙眸，道：“沒想到，你居然知道我要干什么！”

艾麗露出詭異的笑容：“你不是說要去搶幾個良家婦女，殺幾個老實書生么？”

秦曉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