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把自己丟在浴缸里的時候,已是凌晨了。去夜店狂歡,是小惠的主意,可淺淺在那里等了許久,小惠也沒有現身,倒是淺淺在那里喝了不少的酒,弄得一身酒氣。
把她從夜店里撈回來的是何子漁。這個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無意間看到淺淺走進夜店的身影,便一路跟隨,心知淺淺幾杯就放倒的酒量,便在身后護駕。
“你看你,怎么一個人來這種場合?“
“一個人怎么了?我為什么一個人不能來?“淺淺斜著眼睛看他。
“小惠是不是約你來的?”
“不是她還有誰?我就你們這兩個好朋友,不是你就是她。”淺淺指著何子漁的鼻子說,身子已經開始搖晃了。
“給我走!沾點酒你就醉。”何子漁不由分說,拉起淺淺擠出人群。
門口有兩個抽煙的憤青,“喲,瘸子也來這種場合?少見呀!”
何子漁頭也不回,拉著淺淺從兩個人身邊走過。
“說你呢,哥們!怎么還是個聾子呀?”說著,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拿開,快拿開你的臭手!”何子漁有點怒了,但他還是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他擔心身邊的淺淺受到傷害。
“還有點脾氣哈。”其中一個人戲虐道。
“別逗他了,讓他們走吧。”另一個人拉拉這個人的胳膊。
“罷了,罷了。”這個人轉過頭,不再搭理何子漁了。
“你,為什么要說我朋友?”淺淺突然抬起胳膊,神志不清地指著那個人說。
“喲!心疼瘸子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也不嫌牛糞臭。看來,這花也不是什么好花。”那個人突然轉過身,一臉痞氣地湊近了淺淺的臉,色瞇瞇的眼神想要把淺淺吞下去一樣。
何子漁趕緊把淺淺拉到身后,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要干什么?”
“你說要干什么!不把這個女人留下就甭想走!”
“不可能!她喝醉了,說了醉話冒犯了你,我替她向你道歉。”何子漁定定地望著對方,一字一句地說。
“你道歉有屁用!我得讓她親口給我道歉!”這個人不依不饒。
“道什么歉?我說錯什么了嗎?”淺淺晃著身子,從何子漁身后探出頭來。
“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我得教訓教訓她!”他伸手要去扯淺淺。
何子漁一把推開他的手,拉著淺淺就跑,可是還沒跑兩步,淺淺就被這個男人扯了過去,像小雞一樣,兩只胳膊被男人箍在手里。
“淺淺!”何子漁大叫道,像頭公牛一樣沖過去,與對方廝打在一起。
此時,疼痛令淺淺傻了,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不一會兒,兩個人都掛了彩。
“別打了!別打了!”另一個人去拉自己的同伴,他對打架似乎不太感興趣。
三三兩兩的人從門口進進出出,對發生的一切漠然視之,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似乎對這一切已習以為常了。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兩個人打累了,紛紛癱倒下來。何子漁很慘,傷痕累累。
“淺——淺”,子漁喘息著低聲呼喚道。淺淺趕緊跌跌撞撞地過來,蹲在他的身邊,關切的問:“怎么樣?還好嗎?”
“手機,把兜里的手機——掏出來,叫代駕。這是車鑰匙,你——先坐我的車回去。”說著,他艱難地去摸自己的褲兜。
“別動,我來。”淺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手機從兜里掏出來。
“給。”
何子漁強忍著疼痛接過手機,撥開了一個號碼。
不一會兒,代駕來了。“我們一起走。”淺淺艱難地拖起何子漁。
“別管我。”他在掙扎使勁甩開淺淺的手。淺淺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何先生,別堅持了,我送你們兩個回去。”代駕不由分說,拉起子漁,扶著淺淺,幫他們上了車。
“哥們兒!別走!咱們接著打!哈哈——”身后是一串狂放不羈的笑聲。
淺淺自己進家門的,她沒讓何子漁下車。她心里知道,今晚是自己連累了他。
在泡進浴缸的那一刻,她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來。水慢慢地浸潤她的每一寸肌膚,突然,有一個聲音從意識深處傳來:“淺——淺,淺——淺,來——來……”
水漸漸地沒過她的頭頂,她如死魚般沉入了缸底。
此時,客廳里突然傳來電話的乍響。清脆的鈴聲響徹空蕩蕩的房間,但是沒有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