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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一年,我們相遇(四)

  • 恍若從前
  • 紅羽藍衫
  • 4367字
  • 2011-03-03 10:43:47

原來,是真的錯了!

而且,錯得實在離譜!

一想起那天自己一副小學生認真仔細刨根問底的模樣,紫蘇就覺得丟臉。

太丟人了,如果有個老鼠洞,紫蘇立馬就會毫不猶豫地鉆進去。

可是,那個葉晨光,也知道的太清楚了吧。

對女孩子的事了解得這么詳細,真不要臉,一想起來,紫蘇就覺得臉上發(fā)燒心里發(fā)燙。

她哪知道晨光整天跟著丟三落四亂扔東西的葉晨露,光看就看明白了。

哪像有人在某些方面蠢笨的可以。

葉晨光見沈紫蘇好幾天都在躲他,一想起那天紫蘇傻乎乎的樣子,也覺得好笑,羞于啟齒,無法面對。

所以,也就任紫蘇去了。

唉!人生總有第一次,可是,自從遇到那個愚蠢又可愛至極的沈紫蘇,他卻奉獻出了自己太多的第一次。

比如說,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孩子。第一次,對一個人牽腸掛肚,魂不守舍。

還有,第一次,時時刻刻只想著對她好!

晚上,紫蘇照例在教室里看書。

葉晨光抱著書本輕輕走了進來。

本來是想回宿舍的,可是,一看到紫蘇映在窗戶上嬌小纖細的身影,雙腿就不聽使喚了。

教室里,燭光掩映。

進去之后,才想起尚未來得及編一個合適的理由。

他沒看到,邱榮正坐在角落里冷冷地望著他。

邱榮最近心情不好。

在外做建筑工程發(fā)家的父親愈來愈嫌棄身處小鎮(zhèn)的母親沒見過世面不懂得風情,所以,這幾天正回來跟媽媽鬧離婚。

家里雞犬不寧,本來還算平靜的生活被徹徹底底打亂了。

兩人的唯一共識就是都想取得邱榮的撫養(yǎng)權(quán)。

因為,無論他跟著那一方,哪一方就是最大的贏家。

無論是從情感上還是從財產(chǎn)分配上來說,作為家里唯一的男孩,這樣淺顯的道理誰都會懂。

只有他,夾在父母中間,舉棋不定。

反正家里再也沒了往日的溫暖,他索性就一直癡癡地坐在教室里,發(fā)呆。

想著自己不可預知的未來,理不清頭緒。

晨光從脖子上摘下護身符,輕輕放在紫蘇桌上。

他今天中午無意中聽姐姐說自己的愛徒沈紫蘇最近身體不太好,一上課就頭上冒汗,嘴唇發(fā)紫,好像渾身不舒服的樣子。

也不知是因為學校里的伙食不好,還是年齡太小,不會照顧自己,反正除了肚子疼就是頭疼。

他記得奶奶說過,沉香的藥用價值很高,長期佩戴,有很好的保健作用。

就是不知道對紫蘇的身體管不管用。

但是他希望紫蘇好好的。

只要紫蘇好,讓他做什么都好。

“這是什么呀!”沈紫蘇掃了一眼,看見一個觀音的吊墜。

在看見晨光的瞬間,紫蘇只是稍微扭捏了一下,稍傾,就顧不得了,對那個做工精美的吊墜喜歡的要命。

雕工精細的觀音頭上系著一根手工編織的看似非常華貴的紅絲線。觀音慈星善目,心境平寧,眉宇間有一股看穿世間的通透。

紫蘇小心地握在掌心,愛不釋手,幾天來的別扭一掃而光。

“好漂亮!”

紫蘇將吊墜輕輕放在唇上,許是晨光戴的久了,藥香淡去,芳香宜人。

“護身符,沉香的觀音護身符,喜歡嗎?”

“喜歡!”紫蘇捻著吊墜,仔細地端詳。

“喜歡就戴上吧,這幾天,歸你保管!”晨光笑吟吟地說。

“真得嗎?”紫蘇迫不及待地就往脖子上戴。

晨光細心地替她系上。

角落里的邱榮眼睜睜地看著紫蘇開心的帶上了一個小小的東西,像是飾品模樣。

邱榮看到晨光和紫蘇都在咧著嘴地笑。

只戴了一小會,紫蘇又將吊墜解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晨光,還是算了吧!”

“為什么?”晨光皺起眉頭。

“你也知道的,我整天丟三落四的。萬一弄丟了怎么辦?”

“不會,不會弄丟的。你整天戴在脖子上,天天看著它,就不會弄丟了?!背抗庵绷恕?

“好吧!”

紫蘇的臉上雖然是一副極不情愿的表情,心里卻是鮮花怒放。

要吧,要吧,戴吧,戴上吧!

反正就是幾天,只戴幾天而已。

紫蘇從小到大,除了過年的時候親戚給的壓歲錢和爸爸買的糖果,姐姐平時買的花裙子,還從未有過這樣稀罕的物件。

雖然只能戴幾天,可是這短暫的幾天就已經(jīng)讓紫蘇小小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很大很多很多的滿足。

晨光見紫蘇接受了,滿意地離去。

邱榮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他看到一個系了線的東西就躺在紫蘇的桌上。

經(jīng)過紫蘇的時候,邱榮的手臂一劃,桌上的吊墜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紫蘇心疼地“呀”了一聲。

邱榮置若罔聞,依舊往前走。

邱榮的雙腳就要踩上吊墜的時候,紫蘇忽地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去推邱榮。

邱榮趔趄了一下,撞在一旁的桌子腿上。

疼得他呲牙咧嘴。

“沈紫蘇,你干嗎要故意推我?”

“是你故意還是我故意?”紫蘇都要被邱榮氣暈了,明明就是故意使壞的,這個人真是蠻不講理。

邱榮本來就焦躁煩悶,剛才,只是小小的釋放了一下。

一見紫蘇又心疼得不行,這下,就更生氣了。簡直就是急火攻心,怒不可遏。

“不就是一個破這個嗎?”邱榮拾起吊墜,重重地摔在桌上,“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小年紀,就送定情物,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你才是恬不知恥!整天招蜂引蝶,讓那些女孩跟在屁股后面追,你才是不要臉,大壞蛋,你才送過定情物,你們?nèi)叶际嵌ㄇ槲?!你以為人人都會像你那樣齷齪嗎?臭流氓。。。。”

紫蘇真得惱了。

拿起桌上的蠟燭就朝邱榮扔了過去。

邱榮也覺自己有些過分,但是,情勢逼人,只得躲向一邊。

蠟燭擦過邱榮的發(fā)際,直奔天花板而去。

燭光從半空中畫了個圈,落在教室的一角。

角落里不知是誰放了一堆的干柴和舊報紙。

晨露曾經(jīng)說過,為了節(jié)約經(jīng)費,學校里冬天是不會提供暖氣的,更不用說空調(diào)了。

就算是現(xiàn)在,除非是迎接檢查或是情非得已,也沒有多少學校會舍得給孩子浪費那么多電費的。

記得一次聽同事說,她的兒子在一家私立幼兒園上學,平常孩子都是在學校里吃午飯,那天家里有事去學校接孩子,等到了樓上,看見幾十個孩子擠在狹小的休息室里,屋內(nèi)的空氣熱得像蒸籠。

那可是攝氏近30度的夏季高溫天氣,就算大人稍稍活動一下就會渾身冒汗,別說是活蹦亂跳的小孩子了。

等她一進門,就聽幼兒園的老師說,“小朋友,咱們開空調(diào)了。”

她一抬眼,看見一個小女孩額頭上的短發(fā)都濕漉漉的,像剛剛洗過一樣。

回家的時候問兒子,兒子說學校里很少開空調(diào)的。

那天要不是她去,老師也就不會做做樣子了,據(jù)說,她走了以后,阿姨又把空調(diào)給關(guān)了。

晨露說,冬天的時候,教室里就用干柴和木炭生火。

今天,剛好某位好心的同學奉獻了報紙和木柴,尚未來得及放入倉庫。

燭火落在廢舊的報紙上,燃起點點火苗。

紫蘇只管氣勢洶洶地的瞪著邱榮。

邱榮也一臉惱怒地盯著紫蘇。

兩個人都覺得對方不可理喻、十惡不赦。

報紙上的火光引燃了干柴,就像久別重逢的情人,熊熊燃起。

然后沖上教室后墻上的宣傳畫,窗戶上的紗布窗簾,還有一根尚未來得及整理的舊電線。

一股灼熱的氣流蔓延開來。

邱榮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教室里燃起了火。

他一把拉起尚在混沌中的紫蘇,急乎乎地往外沖。

紫蘇來不及掙扎,就被邱榮拖出了教室。

教室里,火光彌漫。

紫蘇傻了,怎么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就發(fā)生火災(zāi)了呢!

她想起了自己扔掉的蠟燭,還有墻角的干柴。

干柴烈火,原來是真得銳不可當!

紫蘇愣怔了兩秒,“哎呀!”一聲轉(zhuǎn)身就往教室里跑。

邱榮一把就把她給拽住了。

‘沈紫蘇,你瘋了嗎?火勢這么高,想立功也不用這么賣命!”

哪是想立功啊!想減刑還差不多!校長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把她給吃了。

紫蘇使勁推了邱榮一下,就要往里沖。

邱榮急了,一下就抱住紫蘇。

“沈紫蘇,你不要命了嗎?火勢這么旺,就是用水潑一時半會也救不過來。既然燒都燒了,就讓它燒個夠吧!”

“不是,我落下東西了,剛才那個觀音吊墜,我忘了帶出來!”

邱榮頓時火冒三丈,一下子抓住紫蘇的肩搖晃著說,“那個護身符就那么重要嗎?比你的命還重要?!?

紫蘇更急了。那個護身符,單看它的表面,就算不是價值連城,也是家傳寶物。

否則,晨光不會每天帶在身邊。

而且,看那光滑細膩的外表,就看得出主人的精心呵護。

如果平白無故被燒了,就算她的命很值錢,晨光那里也是說不過去的。

而且,以紫蘇的性格,就算晨光能原諒她,紫蘇也不會原諒自己。

她惡狠狠地沖著邱榮說:“是,是比我的命重要,這下,你聽明白了嗎?”

趁著邱榮不注意,紫蘇哧溜一下就從邱榮的胳膊底下逃了出來。

“等等。”邱榮望著火勢越來越旺的教室,恨恨地說,

“沈紫蘇,既然那么重要,那么,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拿。”

紫蘇呆住。

她恍惚聽到邱榮丟下一句,“因為,你的命比我的命更重要!”就奔進了教室。

我的命會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嗎?

也許,是她聽錯了吧!

晨光剛剛跑到走廊外面,就聽到邱榮說紫蘇的命比他的命重要。

以前,他雖然知道邱榮喜歡紫蘇,卻并不妨礙紫蘇對邱榮的無比厭惡,但是那一刻,他不確定了。

他看到紫蘇的臉上有隱隱的淚光。

不知道是因為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還是被邱榮的話給感動了。

他飛跑到紫蘇面前。

紫蘇一看見晨光,所有的擔憂和緊張一下就釋放了出來。

她“哇”地一聲哭了。

“葉晨光,怎么辦呢,怎么辦啊!”

她語無倫次,葉晨光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一看到著了火,就趕緊從回宿舍的路上跑了回來。

他生怕紫蘇出事,以為紫蘇只是嚇得,就不停地安慰她。

“沒事的,一會兒救火的人就會來了,大不了,學校里放上幾天假,不會耽誤學習的?!?

“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這么大的火,肯定會把教室燒壞的。都怪我一時氣急,都怪我不該亂扔蠟燭的。”

“怎么辦呢?該怎么辦呢?學校要是知道了會處分我的!”

晨光聽得莫名其妙,入墜云霧。

他哪知道芳齡十一的沈紫蘇竟然是清水中學校史上絕無僅有的一次火災(zāi)的肇事者。

“要處分也是處分我,火災(zāi)是我引起的,與你無關(guān)!”

邱榮的臉上黑乎乎的,卻一臉篤定地出現(xiàn)在紫蘇面前。

“可是。。。。?!?

可是蠟燭卻是我沈紫蘇扔得,應(yīng)該是與你無關(guān)才對??!

難道你想英雄救美嗎!還是顯得你大度啊!

可惜的是我并不美啊,對你還一直小氣吧啦得!

校園里開始響起嘈雜的腳步聲,慌亂的呼救聲,一些學生和老師拿著水桶心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邱榮急匆匆地沖著紫蘇說,“沈紫蘇,記住,火災(zāi)是由我引起的,要怪就怪我。你不要瞎著急,急也沒用,聽見沒有?我正有個事舉棋不定,還好,這件事替我做了主?!?

“邱榮,蠟燭是我扔的,真要賠也是我賠?!弊咸K急急地說。

晨光多少理出點頭緒,這場火災(zāi)原來是與紫蘇有關(guān),與紫蘇扔的蠟燭有關(guān)。

雖然晨光也沒弄明白紫蘇為啥好端端地就去扔蠟燭,但是看著邱榮跟紫蘇爭來搶去,晨光也就明白了,這場火災(zāi)邱榮也逃脫不了干系。

但是,下意識里,他還是偏向了紫蘇,如果邱榮能主動承擔責任,更好。

“邱榮,如果需要,我可以。。。。?!背抗庹f。

看到晨光緊緊拉著紫蘇的手,想起紫蘇剛才為了吊墜不要命的樣子,邱榮的臉黑了。

“葉晨光,用不著你的好心?!?

他回身沖著紫蘇說,“沈紫蘇,趕緊回宿舍!記住,這件事與你無關(guān)!反正,我爸有的是錢,不花,他也會糟蹋了?!?

邱榮早就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可是,再壞,也是自己的爸爸。

爸和媽,他誰都想跟,有時,又誰都不想要。

這場火災(zāi),也就只能依靠父親了!

可是,他知道父親的條件,身為商人,早已經(jīng)習慣了生活里處處都是籌碼和交易,即便是親生兒子,也是如此。

紫蘇,為了你,暫且就讓我做個了斷吧!

紫蘇看著邱榮決絕地沖進嘈雜的人群,握著邱榮放在手里的吊墜,忽然,就辨不清了方向。

就像后來她的人生,糾纏在一片混沌的光里,找不到出口。

愛的出口,被愛的出口,不知究竟,應(yīng)該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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