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尾迷茫的睜開了雙眼，戒備的看著四周，忽而想起自己如今已與玉娘來到了北方極寒之地的幽谷之中。只是，自己如何便會睡著了呢！鳳九尾搖晃著微微有些脹痛的頭，隱隱想起昨夜玉娘與自己正在修煉，忽然聞聽樓外飛鳥越過，鳴聲悠遠，一下岔了神，幾乎就進了魔道。還好，還好！鳳九尾看著自己與一旁的玉娘皆只是昏睡了幾日，便抬手舒展著筋骨的朝小樓外走去。

幽谷一如往昔，清涼湖水在微風與艷陽的襯映下波光瀲滟，四周的青草豐盛，野兔之流尤甚，讓鳳九尾時常忍不住的要偷偷捉一只來祭一祭自己的五臟廟。

忽然想起自己一直忙于修煉，尚未好好地游覽一下四周清麗山色，鳳九尾回身看著小樓大堂中昏睡的玉娘，心中不免一動，隨即飛身離開了幽谷。

瞧著鳳九尾出了小樓，暗處閃過幾個黑影，五個留在原地的黑蝠相識一點頭，三個魔影旋即閃身離了幽谷。

玉娘悠然轉醒，想起昨日鳳九尾的險狀，忙朝四周看去，卻未發現半個影子，暗恨鳳九尾的無情無義。忽感屋外有異樣閃過，玉娘心下一頓，隨即奔了出去，瞧著天邊幾絲暗影滑過，想也不想的便追了上去。

鳳九尾一路向西飛去，不過一刻，便瞧見了一個人類的村落。鳳九尾想起自己與玉娘來北方時一路飛行，還真是對這些人類的村子好奇。只是，人類會殺害自己的父母，若是自己如此模樣前去，只怕……打定主意，鳳九尾旋身化作一個黑發清朗的男子，滿意的看著溪水中的那個倒影，為自己的幻化之術驚嘆之余，鳳九尾提步就向村子走去了。

一身青布墨衫，白面樹冠，鳳九尾倒是不忘學一學那人類的風流。

只是剛走不遠，便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小孩兒。

“你在做什么？”鳳九尾上前直接問向那個小男孩兒，頗為好奇這個男孩兒這個姿勢的意思。

那個男孩兒瞥了鳳九尾一眼，滿眼冷厲，便不再說一句話。

“喂！我問你呢！”鳳九尾盯著眼底這個干瘦的男孩兒，也是厲眼瞪去，語氣冰冷稚氣。

“別打擾我練功。”小男孩兒皺眉嫌惡的看向鳳九尾，上下打量了鳳九尾一眼，不屑的嗤笑一聲，正了正頭，又沒了動作。

“你……你練功呢？”鳳九尾笑開了臉，完全不為小男孩兒的無禮而不快，更是進而問道，“練得什么功？”

“殺人的功！”小男孩兒看向鳳九尾，眼中寒意讓鳳九尾感覺似曾相似。

自己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候，不是嗎？近兩百年的時間，太久了一點。久的自己竟然都快忘記了當初的那一份恨意。

“好！我也喜歡練習殺人的功！”

小男孩兒詫異的瞥了鳳九尾一眼，似是不信。

鳳九尾妖艷的一笑，俯身問道：“你不信，是不是！”

“是！”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你的認識，有多么的可笑！哈……”鳳九尾揮手就是一拳，勁風須臾劃過小男孩兒的臉頰，在小男孩兒還未醒過來神，只是瞪大了眼睛，害怕的不敢動時，鳳九尾驀的一笑，“你已經死過一次了！”

小男孩兒瞪大了雙眼，僵硬的抬頭看向鳳九尾，瞬而低頭跪地：“求師父收了徒兒！”

“喔！你真想拜我為師？”鳳九尾心中驚異，暗道自己一出來便找到了一件趣事。

“請師父教我功夫！”小男孩兒一臉的認真嚴肅，倒是讓鳳九尾有些猶豫了。

“請師父收下徒兒！”小男孩兒以為鳳九尾是嫌自己誠意不夠，言罷，更是雙膝跪地，猛地就要往那碎石遍地的黃土道上磕去。

“好了！”鳳九尾不忍男孩兒那清秀的臉被碎石劃傷，阻止了男孩兒的動作，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兒聞言欣喜，笑著答道：“徒兒名叫墨扇。”

“墨扇！好一個墨扇！”鳳九尾拍手驚叫，看著墨扇的眼中多了幾許柔意。

“墨扇，你要和我學功夫，可以！但，你卻不許和任何人提起。”

墨扇看著鳳九尾，對于這個條件倒是沒有異議：“是！徒兒對天發誓，若對外人提起師父半字，便叫天雷轟頂，灰飛煙滅。”

“另外，我何時來，何時教。若不來，便由你自己練習。學功夫貴在勤奮。天資是一成，努力卻是九成。十成下來，方可功成！”說著，鳳九尾仔細打量墨扇，發現墨扇雖瘦弱，但天資不凡，將來定然會有一番作為，“你天資一成已是有了，缺的便是最重要的努力這九成。要練功，便莫要怕吃苦！”

“多謝師父指導，徒兒謹記在心！”墨扇喜不自勝，情不自禁的跪地又是一拜。

鳳九尾無奈，卻是沒有再阻止。

如此，鳳九尾幾乎日日待在小村子旁等著墨扇每日忙完家事來大道邊向自己學武。

墨扇天資果然不錯，不足一月已是將劍法練得出神入化，若不是力道柔弱，殺人于無形倒已是尚可了。

“你劍法已見精妙，只是奈何年幼，方才有些耍花招的架勢。以后每天必須練劍一個時辰，扎馬步兩個時辰，拳法十遍。待我回來，一定會好好的考一考你，要是沒能過關，以后我就不來了！”說完，鳳九尾故意仰頭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果然讓墨扇這個小孩兒急的，拉著鳳九尾的袖子忙道：“師父請放心，徒兒一定勤加練習。”

“嗯。真乖！”鳳九尾展顏一笑，捏著墨扇雖然還有些細瘦的胳膊，滿意的揉了揉那一頭齊肩的短發。

“師父，摸頭會長不高的！”墨扇皺眉，想著自己本來就比村子里的同齡人矮了，再被師傅摸下去，那豈不是更矮了。

鳳九尾聞言手一僵，慌忙收了回來，意外的問：“真的是這樣嗎？”鳳九尾想起以前自己的娘親們就很喜歡摸自己的頭，隱隱開始擔憂起來。

“真的！娘親說的。”墨扇一臉認真，鳳九尾隨即黑了臉。

“師父有事，先走了！”

墨扇看著鳳九尾飛身離開，長大了嘴的呆在原地，好半天沒能收回眼來。

“啊！最好疼啊……早知道，就不張嘴了！”墨扇揉著自己的下顎，皺眉望著鳳九尾離開的方向，想著下次一定要鳳九尾也教教自己這個厲害的功夫。

一月沒回幽谷的鳳九尾急急忙忙的想找玉娘求證墨扇的話，并打算打發一頓脾氣，以報復這些年來玉娘為了修煉自己而讓自己所受的那些非人的虐待。只是……小樓內空無一人，連個影子都沒有。

啪——！

鳳九尾轉過頭，卻見是一只飛鳥撞到了凝氣而成的透明窗扉上，真是有笨的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鳳九尾指著那只飛鳥一陣大笑，直笑的肚子都痛了，方才回神，發現那只飛鳥已經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拿著一雙圓鼓鼓的眼睛，發狠的瞪著自己。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無聊！”尖削的聲音從飛鳥的口中發出，鳳九尾聞言又是忍不住的一陣大笑。

“啊喲！哎喲！這聲音，這聲音也太……咳咳！太好聽了點吧！”鳳九尾撇著嘴，忍著笑，看著飛鳥炸毛的樣子，完全忘記了玉娘不在的事情。

“喲！我的少主。玩的正高興呢！”戲謔的一句女聲從鳳九尾的右側傳來，轉眼，便看到一個明黃的身影站到了鳳九尾的面前。

“玉，玉姨……呵呵！你回來啦。”鳳九尾僵硬的咧出一個笑，看著那只飛鳥悠哉悠哉的踱到玉娘的身后，很是欠扁的揮了揮翅膀，鳳九尾嘴角上的笑就越發僵硬的往下掉了掉。

“我要是再不回來，只怕少主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是誰了！”玉娘盯著鳳九尾僵硬的表情，心口的擔心卻是落了下去。

“玉姨！”鳳九尾不敢惹玉娘生氣，低垂著頭，連自己飛快回來的目的也忘了。

“知錯就好！下次莫再亂跑了。”玉娘倒是意外的沒有訓斥，反而是轉過身看著那只飛鳥，恨道，“快秋天了，不回自己的鳥窩，出來亂折騰什么呢！”

飛鳥被玉娘一句怒罵蔫兒了頭，悻悻的抬著兩條還算好的小細腿飛快的跑了出去。

“唉……”鳳九尾剛想問問飛鳥住在哪兒，自己以后好去找他，就見玉娘瞪向自己，厲眼皺眉：“嗯？”

“沒事……沒事！”

玉娘心內暗笑，面上卻是依舊嚴肅道：“偷懶一個月，罰你閉關修煉兩個月，不許吃東西！”

“哈……”鳳九尾張嘴，隨即想起自己上個月差點走火入魔的事情，閉上嘴，沒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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