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依舊淅淅瀝瀝不停,南宮瑾看著昏迷南宮瑾,思緒紛雜,這一切都是他的過錯,若不是自己,郡兒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
這次西方之行存在太多的問題,雖然粉碎了敵人的兵力,但是殘余勢力依舊在掙扎,南宮瑾甚至在懷疑,幾方力量依舊達成了同盟,這對南宮家來說并不是好消息。
這一路,雖然不招搖,但是也有故意誘敵,在西方之地沒有動手,沒想到竟然冒險在燕城范圍行刺。
南宮瑾皺了皺眉,西方之地回到燕城也有月余,但是這月,并未發(fā)現(xiàn)有可疑人跟蹤,而且以他們的速度,未必能趕上。
思前想后,也只有先前所想,他們暗地里已經(jīng)交換消息了,而這次的目的是自己,看來自己對他們來說還真是個威脅。
他們選擇在南宮家勢力范圍動手,宣戰(zhàn)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只是如此,南宮家依舊不能先動手,畢竟沒有證據(jù)。
想到這里南宮瑾有些頭疼了,畢竟因為自己動怒,沒留一個活口,作為將軍,這是不該犯的大忌,不過派來的刺客全軍覆沒,暫時也不會有所動了。
不過郡兒這么做這副打扮,南宮瑾拿著面具,莫不是這小子背地里在做什么事情?想來父親也不知道他來救我,不對,他怎么知道自己遇到危險了。
南宮瑾見大夫出來,上前看了看,郡兒臉色通紅,額頭還不斷滲出汗水來,有些擔(dān)心,“大夫,我弟弟情況如何?”
“受了這么重的傷,還受了涼,保住一條命已經(jīng)是萬幸。”大夫皺了皺眉將手中的藥方遞給南宮瑾,“放心,傷口雖然有些深,好在沒有傷到內(nèi)臟,不過這里不是軍營,對待體虛血弱病人,更應(yīng)該細心。”
南宮瑾皺了皺眉頭他也是擔(dān)心,郡兒受了箭傷也有好一會兒,再加上泡了些雨水,箭傷本來需要早些處理,他自然不能再拖延了。“多謝大夫教誨,我也是太急了,大夫,我弟弟情況大概要多久才能恢復(fù)?”說著示意大夫到外室去。
“恩,好在你也應(yīng)急處理了,不過今夜很重要,若是今夜不能挺過去,多半以后也與廢人無異了。”
“我知道了,那我需要怎么做?”
“他在發(fā)燒,而且溫度不斷升高,需要降溫,不過傷口卻不能碰水,你需要想辦法,藥記得喝,對了,這里還有我專門調(diào)制的金創(chuàng)藥,一日擦藥五次,半個月傷口自會愈合。”大夫說著將一整箱的金創(chuàng)藥放在桌上,看了眼南宮瑾,“這藥只有我有,我見你人還不錯,就算你三萬兩。”
“你趁火打劫啊,要三萬兩你怎么不去搶啊,真有你說的這么厲害嗎?”
“橫秋,別鬧了。快松開大夫。”南宮瑾上前阻止,紀橫秋雖不情愿,還是放開了手。
“真是對不起,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沒事,粗魯?shù)娜艘彩且姸嗔恕!贝蠓蚴疽鉀]事,卻皺了皺眉瞥了眼紀橫秋,理了理被扯論的衣服,突然嘴角浮上了些笑意,“你既然不信,我們不如就試試效果如何?”
“你要怎么試?隨時奉陪。”紀橫秋狐疑盯著大夫,看到大夫一臉得意的神情就是有些不悅。
“這是你說的,把手伸出來。”
“是我說的,伸就伸。”紀橫秋到底是想看看大夫想搞什么鬼,伸手的同時看向身邊其他人,一副快看好戲的模樣。
紀橫秋感覺手臂突然痛了下,便看到大夫手中拿著匕首,匕首上還沾著些血跡,低頭看著手臂被劃了一道傷口,正不斷冒著鮮血。有些抓狂了,“搞什么?你有病啊。”
“廢話真多,不是驗證我的效果嗎,手伸出來。”大夫拽了幾下才將紀橫秋的手拽到面前,將金創(chuàng)藥倒在他的手上,嘴里還嫌棄的說道,“只是這藥給你來用,實在有點浪費了。”
“希望你說的真多那么有效。”紀橫秋感覺到金創(chuàng)藥進入皮膚微涼的感覺,傷口處有些發(fā)熱,紀橫秋看向大夫,大夫順手擦掉了傷口的血跡,傷口竟然在慢慢愈合,雖然很慢,卻肉眼可見,上面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細細的白嫩的痂,紀橫秋將手臂放進了看,滿臉驚訝,還將手臂拿給其他人看,“好想真的挺管用的。”
大夫也不管他,反而回頭看向南宮瑾,“不過先提醒你,你弟弟需要的是長期服藥,記得酒色這兩樣?xùn)|西,切不可接觸,不然可能會毫無效用。”
“多謝大夫提醒,這是三萬兩銀票,有勞大夫了,我會小心照料他服藥的,不知道名諱,好日后登門拜訪。”
大夫抬頭看向南宮瑾,利索的結(jié)果三萬兩,滿面笑容道,“不過匆匆過客,是誰又何必記得,何況我并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逗留,若是有緣的話,終會再見的。”
“在下知道了,多謝大夫出手相救,橫秋,你去送送大夫吧。”
“又是我?”橫秋掃了眼大夫,看到大夫臉上的笑意,著實有些不悅。
“既然是你將大夫找回來的,理應(yīng)由你將大夫送回去啊,何況我們都還有事情,這任務(wù)就拜托你了哦。”
“搞什么?誰知道這么大的燕城,就只有這一個了。”紀橫秋想到在路上遇到這人,也不知道鬼迷了什么心竅,就將他帶回來,好在也是個大夫。
那大夫見紀橫秋不愿意,本來也不喜歡這家伙,“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強,我還想走的輕松一點呢。”
“我還非送不可,將軍,屬下這就送他離開。”紀橫秋連忙作揖,轉(zhuǎn)頭一臉咬牙的看向大夫,“大夫,就由在下送你走吧。”說著便拉著大夫往外走。
大夫倒是沒想到紀橫秋會轉(zhuǎn)念態(tài)度,不過被一直拉著往外走,手都有些疼,他們大夫可是靠著雙手吃飯的,“你不能輕點好不好,我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經(jīng)不起你這么大蠻力。”
紀橫秋掃了眼大夫,沒有說話,直接扔進了馬車內(nèi)。“將軍敬重你,那是因為你可以救少將軍的命,你與我何干,像你這種人我見多了,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在這樣亂世也不知道死了多少。”
大夫白了眼紀橫秋,端坐在馬車內(nèi)。“就不勞你擔(dān)心了,就你這樣猛夫,粗魯,性格惡劣,沒人愛,我想你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奇跡,我估計也沒人受得了你。”
紀橫秋粗魯?shù)姆畔埋R車簾子,怒道,“你管好自己就好了,又沒讓你來受我。”
“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大夫的錯覺,他突然看到了紀橫秋眼中露出幾份悲傷感覺。
馬車疾馳的穿梭在黑夜里,車內(nèi)大夫被顛來顛去的,頭都撞了幾個包,面色越發(fā)難看,手搭在了紀橫秋的肩上,蓬頭亂發(fā)在紀橫秋的耳邊輕輕的說道,“你信不信你再這樣對我,我就毒死你。”
“那你來啊。”紀橫秋發(fā)手握住了大夫脖子,偏過頭看向大夫,兩人雙目交接,鼻息相對,“看誰先死?”
大夫一愣,面色有些難看,眼前人鼻息全部撲在自己臉上,“你的嘴吧,好臭。”
“你才”紀橫秋一怒,話沒有說完,馬顛簸了下,手當(dāng)下更緊了,恰時兩人雙目瞪大,紀橫秋連忙推開了大夫。
馬車內(nèi)那人也是驚愣的不輕,竟也沒再說一句話,馬車外的紀橫秋也是冷的不清,腦中都亂成漿糊了。
降溫的方法,喝藥遠遠不夠,南宮瑾示意其他人離開,冰涼的水澆在身上,緊緊的抱著南宮郡,幫助他降溫。
房間里散著些熒光,熒光下的南宮郡還在昏睡,溫度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南宮瑾擦拭著郡兒的身體,換掉了他頭上的濕毛巾。
南宮瑾將南宮郡的紊亂覆在臉上還帶這些潮濕的發(fā)絲撂倒腦后,眼中滿是心疼,郡兒雖然變強了,身上的傷痕卻比幾年前更多了,越來越讓人不省心。
“咚咚”敲門聲,南宮瑾面色不是很好,朝門外看去,“什么人?”
“末將向云叩請。”
“進來吧。”南宮瑾看了眼床上的南宮郡,走到桌子旁邊坐下,“父親,那邊怎么說?”
向云看了眼南宮郡,又看向南宮瑾,南宮瑾示意他繼續(xù)說,“元帥已經(jīng)知道你昨夜回來了受了埋伏,不過他并不知道少將軍來救你。”
“恩,等會我會自行向父親復(fù)命,郡兒的情況你知道怎么處理吧。”
“末將知道,不過”
“他的人自然也不會暴露他的行蹤的,你先去休息吧,這一身潮濕,趕緊去換掉,免得著了風(fēng)寒。”
“是將軍。”向云一愣,想到將軍一夜沒睡還關(guān)心自己,有些感動,“將軍,少將軍身體固然重要,將軍你的身體。”
“我知道了,畢竟是郡兒他救的我,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倒下的,你趕緊去休息吧。”
“是,那末將先行告退。”向云離開房間,關(guān)上了門,雖然那一箭就算沒有少將軍以身做擋,將軍也能擋下,只是現(xiàn)在為將軍受傷的確實是少將軍,這點是不容改變的。
南宮瑾感覺到有些無力,身子溫度好像也高了不少,想來昨夜淋雨加上冷水澆淋,肯定是受了涼。南宮瑾摸了摸已經(jīng)降溫的南宮郡,想來自己更不能留在這里了。
南宮瑾檢查了下南宮郡的傷口,大夫的藥果然好用,已經(jīng)沒有在流血了,放下蓋著毛毯,彎下身子將南宮郡被子掖好。
聽到南宮郡似乎在說些什么?南宮瑾低頭看著郡兒變化的神色,湊過耳朵,細聽了一下。“哥哥,哥哥。”
南宮瑾一愣,郡兒是做了什么夢,還夢到了自己,嘴角微微帶著些笑容,按了按南宮郡的眉頭。
“乖郡兒,哥哥就在這里,不要怕。”這般輕拍他的后背,似乎因為這一聲聲輕拍,慢慢的恢復(fù)平穩(wěn)。
雨定天清,南宮瑾臨行前喂南宮郡喝了藥,換了藥,房內(nèi)依舊是那般安詳,南宮郡還沒有醒,南宮瑾小心翼翼的關(guān)上了門,吩咐手下在客棧好好照顧南宮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