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二十七年,時值八月,秋高氣爽。
秋,昭示著狩獵的季節。
每一年的秋季,皇宮每年總會舉辦個狩獵大會。
八月初十,皇上軒轅磊宴請百官協同出游,由于地點設在皇家專門的狩獵場,來此地也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員,以及官宦子弟。
云朝皇上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六歲,但在位卻已有十余年,減輕民生疾苦,與周邊國家和平共處,十余年來,云朝一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是幾百年來難見明君。
百官同游的景象每年都會見到,在皇上的杯酒祭祀下,百官也跟著舉杯,狩獵大會便開始了,老臣與皇上坐在兩側觀戰,本意也不愿意在皇上面前賣弄,何況皇上的意思大家心照不宣。
狩獵是年輕的天下,自然也是為了給皇上選拔人才。十多個少年陸續進入森林圍獵場內,作為宰相的大公子也被邀請在內。
南宮瑾看了眼南宮一劍的方向,便策馬跟著眾人向密林深處奔去,皇上則協百官議論今日誰人勝算大了些,有人說當朝武狀元,還有說將軍之子,可憐參加的文弱的公子,只能沿途賞賞風景了。
皇上軒轅磊抿了一口酒,眸光掃了眼在座的臣子表情,不由的飲酒添笑,臣子對上皇上目光,離席舉杯,敬飲一杯。等待的時間漫長,皇上與眾臣喝著溫酒,聊著些無關國事的風月家常。
軒轅磊自登基十二年以來,至今未曾立后,雖然嬪妃有添子,但皇上卻遲遲沒有動過立后的心思。臣子雖有提過,但打不過皇上,也就不了了之。
近兩年,皇上身體一直不舒服,現朝基雖穩,但天災人禍,卻難以預料,太子需立,成為了刻不容緩的事情。
群臣興致頗高,此事本不應該難道這里說事,一時間君臣氛圍相當的緊張。此時二皇子卻故意將先皇猝死一并提出,皇上臉色立馬變了,氣氛驟冷直下,人人自危。
就在此時宰相的酒杯子掉在地上,似有醉意模樣,打破了這冷寒的沉默。
皇上皺了皺眉,盯著二皇子,大笑了起來,并下令要求各地挑選秀女入宮為軒轅家增添子嗣,同時他也沒有放過二皇子。
二皇子已過了弱冠之年,卻一直都沒有娶親,更沒有聽說他寵幸過任何一位女子,皇城內外雖有他的傳言,但眾說紛紜,皇上直接提了出來,一時間群臣尷尬,二皇子臉色也頗為難看,皇帝故意提出要幫他平息流言蜚語,便將一開始進煙將御史大夫的女兒許配了給他。
二皇子抬眼盯著皇上軒轅磊,若他不接下這口諭,只怕是間接承認了流言所說,便只能咬牙切齒的,說了句既然皇兄親賜,那么皇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御使大夫偷雞不成反而賠上了自己的女兒,二皇子雖然位高權重,但到底是個瘋子。
二皇子領了皇命,氣氛卻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著。
圍獵場,是王公貴胄的天下,像是一場競爭,逐鹿霸主為尊,耳邊是飛嘯而過的箭聲,掃過的葉子發出顫顫的聲音。
狩獵者,不乏專心狩獵,一心求勝之輩。
這種時候,優勝劣汰一眼便可分曉。
圍獵場的箭靶,南宮瑾表現異常優異,箭箭命中靶心,差距可想而知,自然惹了不少人羨慕嫉妒恨。為了能夠獲得皇帝陛下的親睞,只能將機會放在下半場的狩獵。
遠處各種動物攢聚,南宮瑾連發數箭,小動物瘋狂逃竄,竟然沒有命中一只。
南宮瑾余光瞥了眼身后,皺了皺眉,這少年已經跟了他許久,也不知道是何目的,便調轉馬去了別處。
少年錘了錘樹木,樹葉嘩嘩落下,連忙跟上了南宮瑾。既然被發現了,就沒必要再藏頭露尾了。
這下南宮瑾剛瞄準獵物,劍還未發,卻被飛來箭給捷足先登。那少年拎著獵物挑釁的看了眼南宮瑾,在南宮瑾面前來回晃了晃。
南宮瑾漠視轉身擒住了旁邊的獵物,換了另一條道,那小子見南宮瑾根本不在意,立馬惱火了起來,與南宮瑾較起勁,南宮瑾去哪里,他便跟去哪里?
南宮瑾發現這少年的心思,故意放箭,少年雖然急忙射了過去,卻發現根本空無一物,幾次下來,少年也明白這南宮瑾是故意耍他,害他總撲了空。
看著身后少年亟不可待的模樣,南宮瑾似有笑意,那少年看到南宮瑾嘴角的笑意愣住,等反應過來,南宮瑾已經消失不見了。
少年急得不行,下半場就一直在找南宮瑾,最后都要放棄了,南宮瑾卻突然找到自己要和他比試。
這兩人要比試,吸引了不少人目光,畢竟南宮瑾的箭術是有目共睹的,自然看笑話,嘲諷的人不少。
少年的氣的不行,又不是比誰射的中,自己已經狩獵不少,只要自己獵物贏了他不就好了,這般想著,接下來的時間他都一直搗亂為主。
結果出來了,沒想到看著御林軍拎回來的獵物,這家伙竟然還比自己獵的更多,少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哥讓他留意這人,他本來就諸多不爽,不就是十四五歲少年罷了,到底有什么能耐。沒想到這家伙箭術精湛不得了,連發中靶心,力道也是厲害的不行,深木三分。狩獵比試的時候,就算是自己不斷的搗亂,也不影響他狩獵的準頭,真是氣死人了。
少年握了握雙手,各種各種寂寞羨妒恨全然涌上心頭啊,說多了都是淚啊,知道搗亂已經不行時,號角已經響了。
號角響起,狩獵的時間結束了。
少年氣的扔了手中的箭,直言下次還要比過。
狩獵結束,狩獵的官宦之子,相繼歸來,皇上也看向歸來的人群,與百官言笑,接著杯酒飲下。
御林軍已經將獵物帶回,參與射獵官宦弟子,陸續而來,三三兩兩的少年走在一起,表情各異。
文弱的少年抱著懷里的兔子,滿面的愁容,“我不想把交上去,還是他自己撞到我懷里的呢,要不我把它放了吧?!?
“別別,它那么喜歡你,你就收了它吧,若是放到這林子內,指不定被那個被人給殺了呢?”
“狩獵,人多手雜,人都可以誤傷了,一只畜生哪有功夫聽你當心。”
“也只是粗人會這樣說了,弄得血淋淋的,一看就知道粗糙慣了。”
“是個男人都會有點野性,也就你這更小娘們的人,才會這樣扭扭捏捏的。”
“你說小娘們,說誰扭扭捏捏呢?”
“文修,你別跟他說了,父親他們都在那里?要是給父親他們失了面子可就不好了?!?
“一只兔子?也難怪兔子會喜歡了?!?
“你特么的說什么?”
跟在南宮瑾后面的少年,本來還在糾結對方到底多少獵物的時候,就聽見這些官宦之子和吵個沒完,不由鈴目猛瞪,殺氣立顯,“吵什么吵?都是皇家的東西,你以為帶的走,惹怒了圣顏,還不如個兔子?!?
吵鬧的幾人看了眼說話的少年,剛要發怒,就看見到御林軍對他那么恭敬,自然知道身份不凡,對視了幾眼,連忙散開,分道兩邊一次進入圍場營前。
皇上示意小太監上前與御林軍點算,以箭標識為準,不一會便列出了張清單,小太監將清單遞給皇上,皇上看了眼面前站著數是個少年,打了個哈欠,示意小太監繼續。
“吏部尚書公子,王影離,獵得0只?!?
“禮部侍郎公子,嚴秋,共獵得12只?!?
“兵部尚書公子,熊豹,共獵得8只?!?
“宰相公子,南宮謹,共獵的27只?!?
“三皇子軒轅煌,共獵的22只?!?
“六皇子軒轅云,共獵的14只?!?
全部宣讀完畢后,小太監轉身向皇上稟告道,“回稟陛下,以上是今天所獵到所有,所獵榜首乃是宰相府公子,南宮瑾,所獵獵物二十七只,只是這些所列之物并沒有受傷?!?
若說沒有死亡已然讓人吃驚,竟然連傷都沒有,在座不禁啞然,目光無不向南宮瑾投了過去,將南宮瑾這個名字也深刻的記在心里了。
眾人掃視了下南宮瑾所擒禮物,幾乎都是被箭氣振暈,只是若是想要不傷分毫,又需要多少氣力才能控箭如此自如。
眼前這個人到底有多強?才能達到如此境界。
皇上索然無趣的表情,閃出些光彩,掃了眼已經醉了的宰相,又看向眼前意氣奮發的少年,十五歲的年紀,熠熠生輝?;噬袭斚屡氖址Q好,群臣也跟著叫好,便擺駕回宮,便邀令群臣換宴進入太和殿。
秋色的夜晚,月空當照,幾日后便是中秋佳節,皇上有意與群臣共聚,往年如此,與大臣相聚,培養君臣關系。
皇上欽賜美酒佳肴宴請群臣,朝堂人滿,眾臣攜子敬酒,各種祝福語,皆有,祝敬云朝日后風調雨順,延續千秋,以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為終。
南宮瑾以年紀尚幼,不適飲酒,拒絕了賜酒擋酒,南宮瑾雖掃興,皇上卻也不強求。
后來歌舞美人頻出助興,眾人的目光也相繼吸引了過去,美人穿的清涼,跳的卻是熱舞,眾臣子弟多數都是開過葷的的,見到這么火辣場面,再加上飲酒,已經酣醉不行。
南宮謹不在意這些,女人的酮體他不是沒見過,只是殺人的時候,根本不論男女,目標才是唯一的標準。
皇上喝了些酒,說起話來笑嘻嘻的,掃了眼他的二皇子,想到了下的圣旨,君無戲言,不下,連御使大夫女兒也被帶了過來。
一身華服裝扮,濃妝適宜,作為個王妃,氣質型態自然最佳。
二皇子本來早就見過這位女人,御使大夫雖然想要他女兒入宮,但這女人早就傾心自己,如此皇上又是從何而知,看現在這種情況,根本就是有意為之。
皇上一番剖心之意,不失身份表達的皇兄對弟弟關切之心,卻也燃了軒轅燁的怒火,但真正引起軒轅燁怒火是他那句,“擇日,朕,便冊封,賢,賢妃為,后,哼哼,恩?二弟,你也與朕一同,成婚,到時候,舉國,歡慶,一片祥和,眾愛卿,以為如何?”
群臣離席敬酒,大呼“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軒轅燁臉色很是不好,抬眼看向滿是醉意的軒轅磊,滿面紅光還挑釁的看著他,軒轅燁感覺自己像個笑話,掃了眼坐在對面小心瞥著自己,成為他未婚妻的女子,滿面羞色之意,不由微微皺眉,離席對上軒轅磊,“皇兄,臣弟不勝酒力,身體欠佳,就先告辭了,請皇兄恩準?!?
軒轅磊有點醉暈暈的,見軒轅要走有些不悅,但還是甩了甩手,“準了,真是掃興?!?
軒轅磊瞇著眼,看著軒轅燁消失在眼前,嘴角上揚了些,軒轅燁的野心很難看清,會妥協卻也是權宜之計,為了穩定臣心,穩定朝局,他還是小看了軒轅燁,不過也不算吃虧。
至于那名女子,到底也不能給他什么助力,軒轅磊早已經調查過,雖然御使大夫一心想要將自己女兒獻給自己,可是他女兒非二皇子不嫁,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不失為一段佳話。
軒轅磊掃了眼群臣,大笑舉杯,邀請群臣共飲,只是從頭到尾,軒轅磊幾乎沒有移動過身體,冠以俯視的視角觀察靜看一切。
果然英雄出少年,軒轅磊想到自己十五歲的年紀,雖要依附老臣能力才能穩坐這江山,但最后還不是將所有人玩弄股掌之間。
南宮瑾眸子對視上了軒轅磊,見軒轅磊對他揚杯,便以茶代酒的回敬了。軒轅磊卻皺了皺眉,南宮一劍雖然故意裝醉,可是他的兒子到底還是嫩了些。
倘若能夠收服這蟄伏的猛獸為其所用倒也不錯,只是若是注定成為敵人,就得除之后快了。
喝酒欣賞歌舞,大臣都很盡興,卻不知道什么時候,皇帝的臉色的變得很是難看,宴會散了,天色也很晚了。
大臣們飲酒過多,腳步虛浮,不宜遠行,皇上便差人將那些醉鬼送回去,還留下了幾位臣子商議事宜,安排房間給他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