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郡坐在馬車里,臉色帶著些紅暈,他雖不知道那夜發生了什么事情?短暫僅存的記憶,是赤身躺在哥哥懷里的畫面,那時候的自己好像很努力想要看清哥哥模樣,只是仰起頭只能看到哥哥的下巴,以及那他長長的睫毛。
南宮郡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感覺很累,背后源源不斷的傳來熱度,這具冰冷身體似乎感受到了哥哥源源不斷暖意。他想要再靠近這人一些,吸取哥哥的溫暖,這么近的距離,好像似曾相識,好像認識他好久似得。
透著窗簾,南宮郡盯著一身素蘭衣衫騎著馬的背影,距離那日已經過了三日,哥哥對于當日的事情只字未提。醒來的時候,已經坐在去往方城的馬車上。
“怎么了,一直盯著哥哥看?哥哥身上有什么東西嗎??”
南宮郡一抬頭正對上哥哥的雙眼,下意識的放下了窗簾,臉色突然更紅了。
“是不是害怕了,要不要過來陪你?”南宮瑾想到先前發生的事情,很是擔心。
“不用了,我不害怕。”南宮郡猛地掀開窗簾看向南宮瑾,視線對上哥哥目光,“哥哥,郡兒想知道,你那日是從哪里救得我?”
南宮郡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么,哥哥的內力損失七八成,到底那日發生了什么?六年了,沒想到才剛見面不久,竟然讓哥哥面臨如此境地。
南宮瑾看了眼郡兒,此事已有了結論,他斷然不想讓郡兒知道那夜發生所有的事情,也不想郡兒擔心自己。“你真想知道?”
“恩。郡兒想知道。”南宮郡看著哥哥嘴邊寵溺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間似乎移不開視線了。
見南宮瑾面上露出了為難神情,南宮郡連忙繼續道,“哥哥郡兒真的想知道,你就告訴我那夜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我們這么急著就離開玉陽城了?”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哥哥也不能瞞著你,昨夜你實在太粗心了,竟然被人販子拐走了,哥哥一時沖動,搗毀了人販子窩,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若是被二皇子人知道了,豈不麻煩。”
“人販子?那蕭,就是那些小孩子沒事吧?”
“沒事,他們都得救了,你昏迷的時候他還來看過你,那些孩子都安頓好了,不用擔心。”
“恩,那哥哥你?”
“你說我的內力嗎?沒事,只是有點走火入魔,不礙事,郡兒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我昏迷的時候,好像做了個夢?”
“什么夢啊?”
“我夢到我和哥哥很早就認識了。”
“你這小笨蛋,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自然認識很久了。”
“不是,我是說前世,前世我們也如此好,而且我和你還是。兄弟!”南宮郡頓了下,前世的相處好像太過親密了,反而不像是兄弟,若是被哥哥知道肯定被笑話了。
“原來,前世我和郡兒還是兄弟,那么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
“恩。”南宮郡面上浮出了些紅暈,對,不管前世今生,還是下輩子,哥哥永遠都是他最愛的哥哥。“我們下輩子還要在一起,好不好?”
看著郡兒那小心翼翼的問著自己的模樣,南宮瑾不忍心讓他失望,何況若是郡兒的話,也不是不可,“好,哥哥答應郡兒,我們下輩子還做兄弟,我會永遠保護郡兒的。”
南宮瑾帶著寵溺的笑意,讓南宮郡一時間恍惚,他點了點頭。
馬車突然晃動了下,南宮郡掀開簾子,見南宮瑾落在車上,“哥哥,你怎么上來了?”
南宮瑾回頭看了眼南宮郡,滿臉笑意,“郡兒不是害怕,哥哥來保護郡兒啊?”
南宮郡有些無語,白了一眼南宮瑾,蓋上了馬車的簾子,“我才不是害怕呢,用不著你來保護我。”
“是是,郡兒最厲害了,可是哥哥就是擔心呢。”
“隨便你。”南宮郡雖然語氣有些不情愿,心里卻還是挺開心的,同行只有一輛馬車,他們那么多人,難道先離開了?“娘親呢?”
“恩?娘親?前面那個騎馬的可不就是娘親,娘親可是巾幗不讓須眉,何況賀叔和暗衛保護著他呢。”
南宮郡掀開簾子,順著南宮瑾指的方向看去,娘親正坐在馬上,那感覺倒真是有幾分巾幗英雄的樣子,何況那人還在。
“對了,哥哥,我聽說娘親是原來是西梁國的公主?是真的嗎?”
“恩,年輕的時候還作為將軍在戰場上廝殺過,還被族人作為神尊崇著,不過后來,卻因為天災被視為不詳被族人驅除邊境了。”
“不詳?”
“傻瓜,雖然如此可是娘親可是從來沒有怨天尤人,離開梁國后再四國游走,后來還遇到了父親。”
“我也沒有怪任何人,娘親遇到了父親,我遇到了哥哥啊。”南宮郡看著哥哥的背影,突然很慶幸自己有個哥哥。
南宮瑾看到郡兒臉上的露出的開心笑容,臉上也浮起了笑意。南宮郡索性坐到南宮瑾身邊。駕著馬車聊著天,聽著哥哥在邊疆軍營的趣事,南宮郡突然希望自己能夠快點長大,能夠與哥哥并肩作戰,把酒言歡。
南宮夫人撫摸著馬的鬃毛,看來身后兩個孩子,說說笑笑,面上露出了幾分復雜的神情。
“夫人,你喝點水吧。”賀梁將水遞給南宮夫人,視線也往馬車的方向看去,“兩位少爺的感情真的好好啊?若是以后也能這么就好了。”
“是啊,只是這條路對于他們來說,實在太殘酷了,若是他日兩兄弟。。”南宮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
“夫人您不必擔心,瑾少爺很是在意郡少爺的,而郡兒少爺他也很聽瑾少爺的話的,想必夫人擔心是不會發生的。”
“瑾兒那孩子我不擔心,只是郡兒他越來越像他的父親,就算他再喜歡瑾兒,可是他終是要長大的,也知道什么是他想要的,只怕那時候他們兄弟要兵戎相見啊。”
“哈哈,南宮夫人您可真是菩薩心腸,真是讓在下好生佩服,那不知道南宮夫人有何高見呢?”
“放肆,你竟敢對夫人如此無禮?”
“怎么你還教訓我,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被自己教出來的奸細,傷了半條命,呵呵,別說你受了傷,就算你身體好好的,你以為你傷的了我半毫?”
“你?”賀梁也是氣急,倒是沒有見過這么這種讓人生氣的家伙,實在是想要教訓他一下。
“賀梁,你不是他的對手,你有傷在身,不要動氣傷身了。”
“恩,說的是,南宮夫人體恤下人,還真是讓人感動,如此你不要妄動為好,省的傷了南宮夫人的心。”
賀梁的臉色更加難看,這人陰陽怪氣的,不過應該和夫人是認識的,而且聽這人說話的語氣,只是夫人是如何與他認識的?
看到賀梁的表情,便知道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來的目的,想必夫人很是清楚,夫人不愧是西梁國的公主,知道權衡利弊,知道審時度勢,也是連自己親身兒子都可以算在內,何況是別人的兒子呢?”
南宮夫人的臉色越發難看,氛圍也越發的緊張,那人笑意卻肆意了起來,南宮瑾和南宮郡也看在眼里,南宮郡不由的拽進了哥哥的袖子,“哥哥,娘親好像臉色有點難看。”
是那個人?南宮瑾微微皺了眉,這一月的路程,那人目光幾乎沒有從自己身上離開,他并非是父親的暗衛,也不是南宮家家仆,此刻與娘親到底在說些什么?為何娘親臉色會那般難看,“郡兒,你坐在車里,不要亂跑。”
“恩,郡兒知道了。”南宮郡點了點頭,看著哥哥向那邊飛去,這一路上被人盯著感覺著實不好,不過南宮郡卻也清楚,那高手目的并不在自己,難道是哥哥?
南宮夫人與那人對視,那人似乎還在質問見到南宮瑾過來,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南宮瑾。
南宮瑾掃了一眼那人,面色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娘親?是出了什么事嗎?”
南宮瑾擋在南宮夫人馬前,態度很是明顯,那人看的更是不悅,“南宮夫人,你教出了個好兒子,只希望他日可別辜負他的一片孝心。”
南宮瑾臉色慍怒變了些,雖不知此人是和目的,但僅僅因為對娘親出言不遜,就足以讓他動火。
南宮夫人按住了南宮瑾的肩膀,制止了他動手的沖動。
這動作自然也落入了那人眼中,那人冷哼了聲,勒緊韁繩,驅馬向前道,“既然已經到了方城范圍,這半日在下就不便多陪了。”
賀梁看著那人離開的身影,也猜到是南宮一劍請此人來保護的,若不然以他們的身手未必抵得過這一波波的圍剿偷襲。
南宮瑾注意到了南宮夫人的手微微抖了抖,面露擔心的詢問道,“娘親,你沒事吧?”
南宮夫人看了眼南宮瑾,臉色有點蒼白,“我有點累了,瑾兒,你扶我到馬車里休息一會兒。”
南宮夫人倚在榻上,面色陳雜,看著郡兒的背影,國仇家恨,也足以讓她一生相許,雖然這一切不是她要的,卻也是她選擇的。
南宮郡尋思那人娘親應該是認識的,卻并非為娘親而來,娘親無意說,哥哥完全不清楚。
南宮瑾有意向賀叔詢問,賀叔不愿意透露,反而面色讓人生疑,南宮瑾不便多問,只是想來這事情必然與他相關,而且南宮瑾覺的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