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三十四年,三月末,桃花已經開放,尤其是在桃巖山那處,被紅云所覆蓋,遠遠看去異常美麗。
南宮郡沿著山路上山,滿目桃花盡飛舞,入了山,一望無際桃花林,風吹過,花香撲鼻,揚起花瓣四處飛舞。
只是按照事情發展狀態,南宮郡應該是覺得奇怪的,娘親并沒有告訴自己為何來桃巖寺還愿祈福,娘親并沒有找任何理由說服自己,自己也沒有多說,似乎一切理所當然。
南宮夫人沒有多想,南宮郡卻想了很多,所以當時傳話的秋姨確實覺得奇怪的,當年南宮郡不過九歲年紀就他走了,轉眼三年過去了,卻像是變了個人似得,不由讓她生疑。但是他也確定那人就是南宮郡不錯,比較夫人是不會錯的,三年,已經足夠改變一個孩子,他真的長大了,懂事了,難道當年異象,真的能決定一個孩子的一生嗎?有這種想法自然不止秋姨一個。
南宮郡的出生天生異象,紫氣盤繞,電閃雷鳴,異雨紅云之間似有蛟龍盤繞,那奇異的雨下了整整三日,嚇壞了當時接生的穩婆還有夫人身邊的丫鬟,下人總是嘴雜,不詳的傳言就這樣傳開了,后來穩婆死了,丫鬟瘋了,南宮郡傳言越發讓人懼怕了,那段日子南宮郡遭受的是不可想象的。而南宮瑾的出現自然如金光一般照耀著他,其實南宮瑾的出生也是有異象的,金光驟現,不過知道這件事也只有南宮一劍罷了。
天生異象,自古都是受天垂憐才會出現的,也表示著亂世將至,南宮一劍又怎會不懂,只是與其讓兩者掌控天下,不如他來掌控這兩者,豈不快哉。
南宮郡看著寺廟那尊佛像,想到了幼時的記憶,實在沒幾分好感,來到桃巖寺已有兩日,娘親沒有半分動作,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嗎?不會的,這群家仆內似乎隱藏很厲害高手,想來也是若真的發生了什么事,父親那老狐貍怎么會放心將他的軟肋暴露出來,這兩日南宮郡也異常安穩,反正在眾人眼里,他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小鬼罷了。南宮郡是聰明人,現在的自己雖然不能說統籌全局,但也分得清緩重輕急,他自然選擇按兵不動,順其自然。
南宮一劍拜別了百官,裝好行李非常招搖的離開長安城,其實也并非特別招搖,只是一群群百姓舍不得他離開罷了,反正漲足了臉。
南宮一劍早就發現人群中隱藏的人影,不過現在在城內,那些人自然也不敢貿然動手,南宮一劍領著家仆載著幾車貨物,沿著大道往城外走去。
三月細雨剛過,空氣混著泥土味道的花香,路上一直平穩,不過身手身影未落,出了長安城境內,那些人便已經迫不及待,而且似乎也早已料到他們會經過這里,埋伏的人與身后人雙面夾擊,南宮一劍皺了皺眉,草叢的一批扮作山匪模樣,像他們這種搬運,倒真的像是有錢的大官,遇到山匪也不為過。
兩批人虎視眈眈的看著南宮一家他們,一時間劍拔弩張,戰事似乎隨時都會開始,南宮一劍卻發現這兩批人馬并非出自一處,看到對方好像有點驚訝的意味,不過南宮一劍可管不了這么多,他自然不會就這么命喪在此,忍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在此結束。
南宮一劍嘴角微微一揚,眸子里閃著陰險的光芒,再抬眼,揚手,所有人都拿起了兵器保持了警戒狀態。賀梁眉頭皺的很方才一路上就已經知道有人跟蹤了,現在竟然還埋伏了人手,那二皇子真的存心想要他們的性命,賀梁掀開了簾子,“相爺,應該是二皇子的人馬不錯,我們要不要出手?”
南宮一劍掃了眼,兩批人馬好像在互相考究,等待著什么,對看了半天,兩方人馬也都沒有出手,只是小心挪動腳步,將南宮一劍一行人從兩方圍住,數十雙眼睛緊盯著馬車,而身后閃著亮光,怕是無數的弓箭手的弩箭,正準備將眼前這些獵物刺穿。
“等一下,形勢還沒有明朗,看看對方想做什么?”南宮一劍皺了皺眉,雖然知道想要自己命的人不會只有二皇子,但是沒想到這兩方倒是瑞一致。
“屬下知道了。”賀梁放下馬車簾子,示意身后人別動,看看這些人想要做什么,不過想來天子腳下都能干出殺人勾當,自然沒有幾人,后面尾隨的殺手,肯定是二皇子的人,只是埋伏在前這些假扮山匪的人到底是何身份,怎么就知道他們的行蹤了,還在這里埋伏伺機而動,若是他們這行因為他們死了,就算是追究起來,也可以稱為意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下去了,這些人耐心也真是不錯,看來兩方人手都怕對方阻了自己,南宮一劍嘴角浮上一絲笑意,端坐在馬車內,“老夫為官十幾載,官至宰相也有十多年了,今日被遣方城沒想到竟然得到如此殊榮,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南宮一劍沒有半分害怕,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威嚴,兩方人馬聽到這話怕是一劍知道子身份被暴露了,交互了眼神手不自覺的放在兵器上面。
山匪那邊見對方沒有動靜為首那人上前了一步,南宮一劍的家臣動作了也迅速了下,那人立馬退了下,“我們只是求財,可沒想要當今宰相大人的性命哦,都說十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相爺你做宰相都十多年了,這口袋里的銀子豈不有好幾千萬了,看你也進棺材的年紀了,這錢也沒幾年花了,不如我做個好事,幫你花了,你覺得怎么樣?”
“放肆,既然知道是宰相大人的馬車,竟然還來敢你劫,們到底是什么人?跟誰借的膽子?”
“自然是財神爺,若是你們擋了我們求財的道,我們也不介意送你們早點去見閻羅爺?”
“笑話,天子腳下,竟然如此猖狂,還敢搶劫殺人,別說我們沒錢了,就算有錢,也不能便宜你們這些王八羔子,你們將王法置于何地?將皇上置于何地?”
“賀梁,不必跟他們啰嗦,若真是搶匪,只怕他們搶錯人了,不過看樣子他們并沒有錯,他們所求的不過是老夫這條命罷了。”南宮一劍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看向兩邊人馬,眼神露出了幾分殺氣“如果,你們的主子只是認為老夫只是一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那么他也太小看我南宮一劍了。”
南宮一劍的笑容有點瘆人,兩方人馬有點蒙了,在南宮一劍一聲令下,數不清的羽箭從草叢四處飛出,那些人也立馬下令,直襲向南宮一劍,南宮一劍被很好的護在馬車之內,任由利劍穿過轎子飛過,南宮一劍安然處之。
馬車前面是他的賀梁,賀梁瞬間的揮舞著利劍,以作為屏障擋住了來勢迅猛的飛箭。暗器頻頻而來卻沒有傷到南宮一劍一絲一毫。死傷難免,中箭倒地不在少數,拼命掃殺廝殺,馬叫聲哭喊聲,賀梁護著南宮一劍側身躲在馬車旁,馬車已經翻到,馬車底部被飛來的箭,刺成刺猬摸樣。
兩方人馬敵友不分所以在廝殺中形成了三股勢力的搏殺,哀嚎聲,喊殺聲從遠處逼近,來人顯然是幫助南宮一劍,戰事卻越發的難以明朗,明明只要一方聯手,便可以扭轉局勢發展,只是三方方沒有一方想要合作的意思。
那些人目標明確,南宮一劍卻還是沒有出手,他幾乎不用擔心那些人,幾個武林高手隔絕了所有的外來的殺傷力,想要動南宮一劍根本癡人說夢,這南宮一劍到底是什么人?
滿地的死尸,卻沒有殺盡,那些人不得退走從長計議,而南宮一劍已經在幾個武功超絕的手下的先一步離開了,這樣下去的廝殺根本沒有半分意義,而且其他兩方勢力不知,只會增加死傷。
南宮一劍帶著笑意自嘲了下,然后看看了前路,和方才一番激戰,這年紀大了總會有些擔心,不好造謠,“看來我這條老命還是挺值錢的,這里離桃巖寺還有些距離,賀梁你去接應夫人他們。”
“老爺,你準備獨自一人去方城嗎?他們目標是老爺你,若是再來一次,屬下沒辦法在身邊保護你?”
“賀梁,有暗衛護我你擔心什么?他們身手比你好多了,你都說他們的目標是我了,我得先去方城部署一下,想必方城那地方肯定也被動了手腳,我不希望夫人他們這一路有事,賀梁,你知道我最信任你,一切也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這樣也好,我會和夫人他們匯合,這段時間我會假扮老爺你,你就放心去吧。我一定會把夫人和少爺們安全送到的。”
南宮一劍看了眼賀梁,賀梁還真是懂他,賀梁自幼便一直在他身邊,理應知道自己所想,就算他明言,賀梁便已經知道了。
方城一行,必然危險,若是云朝必變,天下的實力又怎會只有軒轅一屬,為何會獨自去往方城,有些事情沒必要讓他們知道,何況他倒是不想自己的妻兒成為自己最大的失敗,他不會讓自己功虧一簣,方城那地方夾雜了太多勢力,已經過去十幾年,想要重新奪回勢力,并不容易。
賀梁將貨物清點了一下,重要的東西早已在幾年前就已經轉移去了方城,剩下的東西無非是些字畫古玩衣物之類,其實要不要也無妨,不過既然也造勢,那還是好好準備一番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