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風一吹，這才察覺到這次確實喝高了。司機把車開了過來，搖下車窗看了我一眼，大約是看我有些站不穩，就趕緊下車來扶。我推開他，自己上了車，然后癱在后座上。

半個小時后，我突然醒了過來，我對司機說，“你打車回家吧，我來開。”

司機踟躕，我看他一眼，他不敢多說，道了聲陸總小心，然后下了車。

我開了大約有二十多分鐘，什么事兒都沒，然后在轉過一個街角的時候忽然就控制不住地想吐。

那股想要嘔吐的感覺那么強烈，就像有些我并不想再沉溺的回憶，它們那么頑固，我根本控制不住。

毫不猶豫地踩了剎車，推開車門，彎下腰就幾乎要把苦膽給吐出來。

等我終于抬起頭，眼前出現了一張用考量與同情的眼神打量著我的臉。

那張臉，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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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進了她的房間，我才明白過來自己做了怎樣的一件事。我居然主動要求一個陌生的女人把我帶到她的家里。

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眼，然后我就在心底補充了一句，還是這么沒看點的一個女的。

反觀她，似乎比我還要忿忿不平，她一手胡亂收著桌上亂七八糟的紙張，一邊看我一眼，抬起另一只手給我指了指一個房間，“呶，浴室在那兒，要洗快點兒洗，一小時，不，半小時之內你離開這兒！”

她的語氣很沖，和那天一樣。

也許是因為喝多了的關系，情緒變得格外敏銳，臨轉身時我忍不住幅度很小地笑了一下。不想卻被她看到了。我剛走了兩步，就聽她在背后嘀嘀咕咕地說，“路總，路總，有酒店不住跑我這兒來，該不會是破產了吧……”

我哂然一笑，沒計較她的話。洗完澡我才詫異，天曉得，我居然沒嫌棄她的浴室狹窄。還好浴室里有干凈的浴巾，只可惜沒有換洗的干凈衣服。身上這套帶著酒氣，脫下了我就不想再穿到身上去。原本想喊她，卻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從里面敲浴室的門。

她幾乎是立刻問道，“你想干嘛？”尾音微微向上挑，帶著戒備的弧度。

這么靈敏。我啞然失笑，她是一直在門口守著嗎？

“衣服。”我環視了一下浴室，確實沒有一件合適的衣服，于是我沉下聲音，“我要一套男式的衣服。”

她回答得干脆極了，嘴里似乎在吃糖，有些幼稚的含糊，“樓下有專賣店，你自己去買。”

意思就是沒有？

我克制住自己的脾氣，“我會給你錢的，你先去買。”

“切。”她像是在往遠處走，這一句的聲音變得有些遠，我以為她是要去睡覺了，正準備再開口，忽然聽到浴室門鎖被鑰匙攪動的聲音。

我狐疑，她是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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