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柳天用小指劃破了一只荔枝，豐潤的汁水流了下來，她“吧唧”一口親了上去。“你是我明夭苑出來的，她可配與你待在一塊兒？”

京歌憂色不減，“主子，你說洺少爺是喜歡我么？”

柳天慢慢地咀嚼果肉，將咬得干干凈凈的果核吐掉，才回答道，“不知道。許是有些迷戀的，從那個女人的反應上就能看出來，這時候女人這種生物極為敏銳。然而愛情不是他和你說了算的，也不是見了幾次面就能斷定的，總有時機會考察明白，但不是現在。”

柳天回想起那日，辛洺故作無意地提起與京歌相遇的事情，并將扳指取了下來，“吶，沒想到那小丫鬟在你這兒當差，你一向沒我大方，就把這個扳指給你了，你賞給她罷。用自己的名義就好，哥哥給你潤色潤色名聲。”英挺的臉上有絲可疑紅暈，他轉身匆忙離開。

她的哥哥從來都是悶騷的，喜歡什么不去說，卻不放棄靠近。比如對京歌。不喜歡的事情不去擺脫，卻做出掙扎。比如小時候亂改歌詞背竄歷史。

“如果……洺少爺是真心喜愛我的，他會娶我為正室嗎？能為了我趕走四夫人嗎？”京歌咧咧嘴問。

柳天有些哭笑不得，她也咧咧嘴回答，“應該不能。一來想著比我小的你日后一臉寶相慈祥地對我喊小姑子，我就十分打怵；二來，女子不要為了達成目的而依靠一個男人，因為目的達到后思考是不是繼續依靠下去，就是件虐心的事了。”

哥哥不會娶京歌做正室的，他一直都將正室之位留給最愛的女子。可惜，現在的京歌或許是他對過去的回憶，是青年的悸動，是多情的留戀，但絕不是愛。他們之間相處的時光，實在是太過膚淺。

“哦，”京歌點了點頭，凝聚起所有的認真與精神，目光投向了京歌，“最后的問題，主子，你與四夫人有仇怨嗎？為什么會為了我得罪她呢？”

“有啊，當然有。”柳天轉一轉眸，綻出笑靨無雙，“欺辱我的人，就是與我結仇怨。”

京歌剎那間卸下了所有防備，所受的委屈與驚嚇才一并涌來，她將頭扎進了柳天懷里，“霍”地哭出聲。她無法解釋自己的恐慌和說出對主子的不信任的話，她是信任她的，她只是想要個保證，來證明自己的相信是值得的。

柳天知道今日發生的一切足以令這個孩子見識到人情的險惡，邁向成長的第一步，她所做出的表現就是對最親近人的懷疑。也沒什么嘛，那就說明這個傻孩子是真的在意她。柳天將將等她哭夠了，才略帶惡意地扯了扯她被打腫的臉蛋，欣慰道，“歌丫頭尋思事情終于不是一根筋了。別哭了，又不是心疼她，哭什么。”

京歌頂著才抬起的頭想了想，復又淌下了兩行辛酸淚，“哇，主子，我心疼我的扳指哇……”

柳天：“=﹠=”

“去拾掇拾掇，晨舞在你房里等著為你抹藥。”柳天懶懶地起身，舒了舒腰，“本小姐也去洗個澡，人家的鞋印子還在你臉上呢，你全都蹭我衣服上了！你這猛子扎得兇殘，我都沒來得及阻止，你好意思么！”

京歌鼓著紅腫的雙眼委屈，“主子，你又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