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采藥1
天剛蒙蒙亮,章玉德帶上餅干、水壺、柴刀等必須用品,孤身一人上深山老林替趙彩云采“還魂草”去。
早晨,粘稠濃滯的白霧,恣肆地?fù)砦侵搅帧?
爬山越嶺,走了四個(gè)多小時(shí),便來到了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章玉德在一塊巖石上坐下,掏出餅干和水壺,一邊吃著餅干一邊喝著水,補(bǔ)充自己的能量,同時(shí)也是休息,恢復(fù)自己的體能。半個(gè)小時(shí)后,體能得到了充分的恢復(fù),章玉德從巖石上站立,向深山密林走去。
山林,滿是高高低低密密麻麻的樹木,根本就沒有路。必須開辟一條路來,章玉德?lián)]舞柴刀連挑帶砍,腳下纏來繞去的枝枝蔓蔓,便濕濕津津地?cái)嗔驯篱_。
時(shí)間已經(jīng)半晌了,火爐般的太陽懸掛在半空中,將那粘稠的火辣辣的輝光噴灑大地。林霧愈淡愈稀,愈白愈薄,終于消失。飽沾恩澤的山林,清新妖妍,抖擻起精神,賣弄風(fēng)情,惹得蟲們鳥們沉不住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叫喚起來。
“嘎嘎嘎……”
“突突突……”
山雞野兔被章玉德這位不速之客驚起,撲騰騰遠(yuǎn)遁。
章玉德爬上一座大山頂,了望四周,左邊山下是綿延數(shù)十里的樹林,右邊是一條不大不小的峽谷。峽谷像一把壺兒的內(nèi)部,底部平闊,四周全是陡峭的土坡石壁,望得見對(duì)面老柏古松裸露的粗根,扭曲盤繞。峽谷口有一條小溪,潺緩地流淌,藍(lán)寶石般閃亮。
這是一條迷人的峽谷,它洋溢著豐滿的潮潤。
這里面一定有老草藥郎中所說的“還魂草”,章玉德想。他心頭脹癢,一種攫獲的希冀尤如頭頂那輪紅艷艷的太陽。他亢奮,在他的幻覺里,他采到了大把大把的“還魂草”,趙彩云吃了“還魂草”,她的眼睛明亮了,她笑哈哈地向他奔來……
章玉德坐下,摸出餅干,就著水壺里的水,再次大口大口地嚼著。
谷底的濃霧全部散去,樹葉陽光下泛出銀亮的光斑,隨風(fēng)閃爍。
章玉德找到一條可以進(jìn)入峽谷的土坡,揮舞柴刀,連砍帶折,艱難地走入峽谷。峽谷里樹木茂密,潮濕昏暗。待眼睛適應(yīng)了林中的翳暗,章玉德才小心翼翼地往峽谷中走去。
風(fēng),一絲兒也沒有,太陽毒熱的力量,在樹林里潮熱地浮蕩。
愈往里走,樹木愈密愈粗壯。陽光被樹冠阻擋,沒有多少縫隙,偶爾有幾縷細(xì)弱的光擠進(jìn)來,瞬間又被茂密的枝葉扼殺。個(gè)子矮小的樹拼命想掙出綠的囚禁,面孔掙得臘黃,身板歪駝也無濟(jì)于事。所有的樹干差不多都失去了本來的顏色。近地丈許的軀體上,長滿各種各色的苔衣,紅黃黑灰綠藍(lán)白橙棕青,駁駁斑斑,深深淺淺。有幾株曾是高大無比的枯樹,如今只剩禿禿的粗干,兀立地上,不肯倒下,那氣勢(shì)軒昂,似乎冷冷地展示自己過去的輝煌。
積久的腐葉鋪成厚厚的地毯,釀造難聞的氣味,向空氣中散發(fā)。熏得章玉德眼睛多少有些兒痛和花,淚水總往外涌,腦袋也脹起來,渾身疲乏無力。章玉德扶著樹干喘口氣,又繼續(xù)往峽谷深處艱難地挪去。
前面樹下有一簇碧綠的草本植物,很象老草藥郎中所說的那種“還魂草”。章玉德立刻亢奮起來,他快步向草叢走去。來到近旁仔細(xì)端詳,正是老草藥郎中所說的那種藥草。章玉德高興得真想唱,左手迫不及待徑直去扯藥草。左手剛剛接觸到還魂草的一剎那,左手食指頭被尖利的東西咬住了。
“蛇!”
章玉德大驚。
這是一條頸部很粗,上面有一對(duì)白邊黑心的環(huán)狀斑紋,二尺多長的,毒性很大的眼睛蛇。
章玉德不假思索,立即揮舞柴刀猛削猛剁,眼睛蛇片息斷成好幾截。
傷口腫脹有個(gè)較深的劃痕,皮肉向外翻開,有黑血流出。
章玉德知道眼睛蛇的毒性,他不能吝嗇自已的手指,否則就會(huì)把自已的性命也搭上。章玉德?lián)]動(dòng)柴刀,斷掉了那根手指。
斷指掉于地上,瞬息變黑。章玉德左手傷口的血,汨汨的往外流,那新鮮的血腥味徐徐飄逸,溢漾游蕩開去。
傷口異樣地疼痛,章玉德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用牙和右手將傷口緊緊包裹。章玉德明白,峽谷不可久留,右手迅速扯下那蓬藥草往回走。
突然,死寂的林中,“嗦嗦”聲四起。
章玉德回首一看,恐懼立刻攫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