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吃醋
井地上,趙章男女老少正在歡慶,一男二女三個人向村口緩緩走來,其中一個女人被另一個女人牽著一只手,磕磕絆絆走著。
“彩云——”章玉德向被牽著的那位臉色蒼白的女人大喊一聲,快步迎了上去。
“玉德哥……”趙彩云攥著章玉德那雙粗糙的手,禁不住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章玉德勸慰著,用手替趙彩云抹掉眼淚。
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子,這時端一碗井水上前遞給趙彩云:“彩云姐,我們趙章有自己的水井了,來,喝一碗我們趙章的井水吧。”
趙彩云雙手顫抖地接過那碗井水,想起趙章過去缺水的那段日子里,自己和章玉德山外挑水的勞累和甜蜜,而如今……趙彩云的淚水禁不住涔涔地流。好半天,趙彩云才將那碗水抖抖索索湊到嘴角,一口一口地喝,這水好甜好甜喲。
人們紛紛迎上前問候趙彩云。
“走了一天路,彩云,回家休息吧。”章玉德說完,牽著趙彩云的手向趙大牛家走去,人們也跟著向趙大牛家走去。
中午的陽光毒毒的照著大地,沒一絲兒涼風。王桃花覺得灼人的熱浪從四面八方襲向她。她渾身汗透了,口兒干,舌兒燥,頭暈乎乎的,滿眼都是刺亮的強光。王桃花趕緊回家去。當王桃花經過雨順家時,雨順家的女人正和另外一位女人談論著章玉德和趙彩云。
……
“趙彩云真命苦,丈夫死了,家被燒了,自己的眼睛也瞎了,唉……當初她要是和章玉德結婚就好了。”
“喂,聽說章玉德很重感情,他給了許多錢給趙彩云治病呢。”
……
聽到這,回想井頭章玉德對趙彩云那般親密,王桃花的頭“嗡”的直響,四肢發(fā)軟,人幾乎跌倒。她趕忙扶住墻壁,淚水禁不住流了出來。
老天呀老天……章玉德另有所愛。這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老天,為什么我的命這般苦?
王桃花臉色慘白,踉踉蹌蹌跑回家里,一頭栽倒床上,咬著被子,嗚嗚咽咽哭了起來。章玉德回到家里,王桃花的雙眼早已哭腫了。
“你怎么啦?”章玉德驚慌地問。
王桃花沒理睬章玉德,依然伏在床上哭泣。
“你到底怎么啦?為什么不說話?”章玉德坐在床頭,一只手撫摩王桃花那頭青烏烏的秀發(fā),關切地問。
王桃花惱怒地摔開章玉德的手,吼道:“你自己明白!”
“我?我怎么啦?”章玉德莫名其妙。
“裝模作樣!”
“我不明白你說什么。”章玉德用右手揉搓著自己的右耳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和趙彩云是怎么回事!?”
章玉德終于明白了,王桃花一定聽說了自己和趙彩云的事,她吃醋呢。章玉德摟著王桃花的肩頭柔聲說:“好,我告訴你。我和趙彩云從小一塊長大。那時候,她愛我,我也愛她,但因為趙章是一個干旱貧窮的地方,這兒的男青年不容易討老婆,為了她哥哥,趙彩云換親嫁給了鄭和順。趙彩云覺得對不住我,資助200元錢,要我到外面闖世界,掙了錢再回家,討一個比她更漂亮的姑娘。我在外面闖蕩了8年,下過煤窯,掘過水井……拚死拚命干,我掙了十幾萬元。回家后,我曾還錢給她,她堅決不要,這次,她家遭了災難,丈夫死了,房子燒了,她的眼睛瞎了,她處在人生最困難的時候,我怎么能不幫助她?否則我還是個人嗎!?桃花,你說呢?”
聽了章玉德這番發(fā)自肺腑的話語,王桃花不哭了,她看著章玉德,好象不認識他似的。
章玉德繼續(xù)說:“桃花,你不要吃醋,其實你是個好女人,文化高,也很懂感情,經過近一年的共同生活,說真的,我愛你,我和你的結合,我只有深深的幸福和滿足,你明白嗎?”
王桃花不再說什么,她將自己的頭深深埋在章玉德的懷里,她為自己有這樣心地善良的丈夫而高興和自豪;同時,也為自己的氣量狹小而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