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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縱然相逢應猶是,不識君心似妾心

  • 塢庹邫傳奇
  • 楚之熊熊
  • 3132字
  • 2014-01-03 14:44:17

此時此刻位于庹池國國都一個安靜整潔幽雅的院落內,一個蒙著面紗身著庹池國輕紗淺黃長裙的素衣女子迎風而立站在一株百年桃花樹之下,當風吹過,樹上的片片桃花瓣便如雨林般簌簌而下,花瓣在微風的吹拂中肆意地舒展著身姿洋洋灑灑,這樣自由自在的身姿,多像當初的自己啊!此時此刻立在樹下的素衣女子如此想著,其間隨風飛揚的還有素衣女子的長裙和衣衫,伸出自己的纖纖玉手,一片粉紅的飛揚的花瓣便落在了素衣女子的掌心,呈現在了她的眼前。慢慢地閉上了雙眼,在素衣女子的眼前,出現的卻是當日自己與司馬焉在桃花樹下共鳴舞曲之事,一切還恍如昨日不曾遠去,今日卻又如此清晰地呈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可惜啊,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煩憂,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再次睜開眼,卻已好似滄海桑田。

“公主,”看著仿若陷入沉思的公主,綠珠遲遲不敢開口,只怕驚擾了公主,此刻看著公主再次睜開眼,眼神也不似方才般迷離,綠珠才開口道,“您讓我們打聽的事情已經打聽清楚了,明日司馬公子迎娶新人時將從神武門經過順安門最后到達大司馬府。還有公主讓我們尋的那扇屏風也已找到,不過有些許破損,但是奴婢已命人將其修復,現已安放在公主的房間!只是,奴婢不懂,公主要這些東西有何用呢?”說完以后,綠珠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自己眼前的公主,尋思著以前的公主或許有些頑劣,可是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自己便能清楚地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可是現在的公主,自己卻是怎么也看不懂了,她總是如此地安靜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步也不愿走出來,而無論自己怎么努力卻也是一步也進不去。

回想起數月前,在公主出宮之前,當今的圣上還曾專門召喚了自己,吩咐自己要好好地照顧公主,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要事無巨細地及時向他稟報,尤其是到了庹池國要多多注意公主與大司馬家的司馬焉公子兩人的交往,一定要每日每時按時稟報。一開始不知道,公主失蹤后曾跟誰在一起,后來才知道,原來在公主失蹤的那段時間里都是與司馬焉公子在一起的,想來他們兩人交誼匪淺。不過,關于他們兩人曾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卻是一無所知,而公主說的就很少很少了。現如今看來,公主八成是在為他將要成親而傷心和難過吧!不然為什么,明明要兩個月的路程,公主卻不顧身體的疲倦只用了一個月便帶領大家走完了。

來到庹池國以后,公主選了一家有棵大桃花樹的房子住了進去后,便甚少與人往來。每日里也只是癡癡地望著這棵逐漸凋零的桃花樹,安靜的公主,足不出戶的公主只吩咐了大家一件事,便是打聽司馬焉大婚的時間和娶親路線及期間發生的一切。

不懂,實在不懂公主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就在綠珠大惑不解之際,公主卻從自己的袖中抽出一個陳舊的黑色鏤空隔陽沙巾交給自己,吩咐道,“明日將其掛在順安門城樓之上!務必將經過此地的司馬焉見到此物!”

公主說完,還不待綠珠發問,便已轉身離開,回房去了。

翻看著自己手中再尋常的沙漠女子遮陽面紗,綠珠實在不明白公主為何要如此大費周折地將此物交給那個司馬焉公子,不過,這樣也好,公主終于開始有所行動了,總好過現在每日都呆在這里,死氣沉沉的吧!想到這里,綠珠拿著公主所交信物,便下去了。

而公主踏入房間后,一眼便看到了當年自己從沙漠醒來后睜開眼后所看到的那件屏風,只是,這件屏風卻再也不復當年的艷麗了,物什也不似當年看到的第一眼般讓自己眼前一亮了!連當年的屏風也出現了裂縫,縱然已被人修補過了,可那些裂縫還是隱隱再現,不是嗎?用指間輕輕地撫摸著這個略顯滄桑的屏風,鄔婭扇小心地在自己的心底問著,“司馬焉,你說這是你與傾城的定情之物所做,只是不知,此時此刻,對于此物你可還有一絲懷念?我、傾城、是否也如同這扇屏風一起被你給拋諸腦后出現了裂痕呢?時至今日,睹物思人,只不知傾城,當你再看到此物時你可會同我一樣,傷心不已呢?”

第二日,果然不負眾人所望,陽光明媚是個好日子,在當朝天子的主持之下,司馬焉在朝堂之上,見到了將要嫁予自己的琴心,一襲大紅嫁衣,滿身金銀珠釵,此番以公主之尊嫁給自己的琴心與以往所見到的琴心很是不同,沒想到身著華服貴袍的琴心,竟也稱得上是端莊大方、儀態萬千。

抬起頭看著眼前滿面紅暈,端莊大方的琴心,司馬焉的心頭竟不時浮現紫煙的音容笑貌,尤其是自己與紫煙在沙漠中初見之時的模樣。

那日行走于漫漫黃沙之中,自己的心情是沉痛的,絕望的,無法舒解的情懷讓自己心煩意亂,縱然身旁有入畫不停地為自己解憂,可是自己的心情又豈是一支曲調可以緩解的,就在自己郁結難舒之際,遠遠地看見一個黑色的紗巾在風中起起伏伏,好似跳動著的音符。

待得慢慢地靠近后才發現躍動的黑紗下乃是一個面容蒼白嘴角裂開奄奄一息的女子。雖然她看上去是那樣的疲憊孱弱不堪,甚至于連舉著黑紗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可是,如此身處險境的一個人,在看到自己第一眼時,閃現在自己眼前的竟是滿眼的希翼和嘴角欣喜的笑容,那樣璀璨如華的眼神,那樣燦爛明媚的笑容,竟在一瞬間將徘徊在自己心頭數日的陰霾一掃而光。

她就好似自己生命中的一道亮光,將瀕臨絕望的自己給救了回來,在與她相處的日日夜夜中,她從來都不多言,也不語,對待自己亦是大大方方,不卑不亢。默默地陪伴著自己的她,是那樣敏感,卻又那樣聰慧,總是在不經意間便說到了自己的心坎中。在得知自己的心事后,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嘲笑與戲謔,相反,卻一再勸解自己努力爭取,不輕言放棄,但是最終,自己還是敗給了皇權,敗給了懦弱。面對著這樣的自己,她也沒有鄙視,相反卻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以她獨有的方式陪伴著自己,將自己心中的陰霾和傷感一點點的化解,并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占據了自己的心。

自己曾答應過她,要陪她一生一世永不離棄的,可是,面對著身患惡疾的她,自己還是一言不發地走了,雖然說是為了替她治病,卻還是未能做到信守諾言。失去她,或許便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吧!因為自己一言不發的離開,所以,才會讓她也悄無聲息地從自己的身邊離去,從此天上人間,再也尋不得她半點消息,曾經的自己,或許還能在夢中見到她,只怕,從今以后,自己是再也見不到了吧!

就在司馬焉坐在馬鞍之上迷迷糊糊回想著自己與紫煙的過往之際,自己的迎親隊伍已行至了順安門城樓下,城樓之下,只聽有人在旁竊竊私語,“看哪,那個城樓上掛的是什么呀?”、“誰啊,誰把那個東西掛在那里!”……

恍惚中,抬起頭,一個黑色鏤空隔陽紗巾,赫然在目,那紗巾舞動的樣子竟與自己當年在沙漠中所見一樣。怔忡間,一陣風吹過,那面黑色紗巾,便從城樓上緩緩飄下,飄飄蕩蕩間竟朝著司馬焉飛來,迎著風,司馬焉一把便抓住了空中飛揚的黑色面紗。

看著手中的略顯陳舊的面紗,是那樣的熟悉,紫煙,是紫煙的,想到此處,司馬焉一下來了精神,抬起頭,茫然四顧間,果然不遠處一個蒙著面紗身著淺黃薄紗的女子盈盈而立,遠遠地自己只看到了一雙略帶憂傷的眼睛,在不遠處定定地看著自己,那樣魂牽夢縈的眼神,那樣牽腸掛肚的身影,是她,是她,一定是她!司馬焉斷定道!就在司馬焉確定女子身份之際,那名女子,卻一個轉身朝涌動的人潮中走去。

不可以,不可以,一定不可以再次錯過了!想到這里,司馬焉一下便跳下了那匹綁著大紅花的高頭大馬,朝著那個身影消失的地方跑去。

這樣跟隨的大眾可傻了眼,這是怎么了,新郎要跑了,這是怎么一個情況。

就在眾人錯愕之際,誰曾想,一聲嬌滴滴卻又凄厲的“公子!”聲聲止住了司馬焉前行的腳步。

回過頭,不知何時,本應安座在花轎之上的新娘子已走下了花轎,并掀開了自己的頭紗,站在花轎下,臉色蒼白卻又急切地叫著正欲遠去的司馬焉。

“等我!”回過頭的司馬焉只說了如此兩個字后,轉過頭看了眼即將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后便揚長而去。

徒留身著大紅嫁衣的嬌美新娘子站在那里動也不動,順著司馬焉消失的方向癡癡遠望。就在此時,一個身影從琴心的眼中閃過,是她嗎?難道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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