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我和田娃商量了一下,我們兩個是不是該把灌漿再復習復習,剛學會幾天就不練了,應該鞏固一下手藝,免得手生了就不好了。
那個還有啥好學的,咱都做了上千個瓶子了,還能忘了,你開什么玩笑哩。
你看王少波天天跟著程主任學習打磨釉水呢,咱倆個就學上釉?
你的意思是咱兩個也應該學配制釉水?
咱兩個應該把一道工序學的很精通,要不然啥都會,啥都不精,出來問題不知道怎么解決。
你怕啥,咱回去了就讓咱三個把那么大的廠房頂起來?咱三個在這里學三年看能不能頂起來這個企業。慢慢學,三個月就這個樣子能學一兩道工序就不錯了。
那咱是不是應該把灌漿學的更精通一些?
上邊太熱了,我不去,要去你去。
有多熱?你娃還等著吃奶粉呢。
那走,為了我娃。
我兩個給程主任打了個招呼說上面灌漿的師傅教我們上去看看新磨具怎么用,就一天時間,明天就下來了。程主任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點了個頭就表示答應了。
我和田娃上到二樓去也沒有拿圍裙,反正自己穿的衣服也是舊衣服,就直奔他師傅那里去了。
田娃的那個師傅六指師傅其實是我師傅的師傅,我師傅王茂盛的媳婦,就是這個六指師傅的侄女,所以開始我師傅經常給那個六指師傅發煙,我都不知道他們還有這層關系,后來田娃也來我師傅這里練習取瓶子的手法,我師傅看了他笨手笨腳的就給田娃說,教田娃的那個師傅是他師傅。田娃后來才安心的跟著這位六指師傅學習的。
我們兩個上去就把兩位師傅的活搶了,讓他們倆個到一邊上抽煙去了,他們的活就成了我們兩個的活了。灌漿車間的其他工人看了以后都說我們兩個好學,還羨慕我們的師傅帶出來兩個好徒弟。
灌漿車間工人的工資也是計件的,他們做一個泥瓶子是兩毛錢,泥瓶子有嚴格的標準,不能有缺口,不能超重或者少分量,瓶身要飽滿,必須規則。每個工人一天最少要做到六百個才算完成工廠里定的任務,要不然就供不上貨了。因為每周的周六周天他們也是正常放假的。所以一周就是三千個,一個月不出意外能做到一萬多,一萬個泥瓶子能掙兩千塊錢。但我師父一個月能掙將近三千塊錢。他年輕,做的多。有一個我和我師傅一天做了一千個,我們晚上加了一會班,因為是夏天,磨具干的稍微能快一點,所以晚上我們七點多以后又去做了兩百個,我們兩個把煙都抽完了。他讓我休息一會,他去買包煙。一千個瓶子也就是二百塊錢,我一個人在車間里看著我和我師傅做的那八百多個瓶子,然后看看他取出來的瓶子,又和我的瓶子做對比,我那個時候才學了一個禮拜,就已經能完好無損的取出來百分之九十的瓶子了,下面瓶底邊緣有點蹭泥而已,不過我師傅說哪一點不要緊,補水的工人把瓶子洗一下就看不到了,我師傅去外面買煙的時候回來還給我獎勵了一瓶可樂。
我和田娃每人做了二百多個瓶子以后,我們的師傅就回來了,他們又讓我兩個去休息。
田哥,咋樣?手法還熟悉不?
比前幾天慢了。
一分鐘能去幾個?
一分鐘取七個。
的確慢了,我也慢了,我以前一分鐘取十個,現在取九個。
你學的時間長,我開始那幾天在下面學燒窯沒練好基礎。
幾點了?
十點半,走,去利口的那邊看美女利口走,那個還挺有意思的。
走,把手洗一洗一噠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