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她屁股還沒挨到凳子,半弓著身子,一把寒光乍起的寶劍赫然橫在她的下頜,夕蘭當即僵直了脊背,一動不動的拿眼瞟向拿劍的主人,暗處,只看見一雙冷漠的眸子,還有握劍的手,骨節凸起,似乎只要微微一動,她的項上人頭就要和自己說拜拜了。
“公子何意?小生不過是想擯桌共餐,花的是自己的銀子不說,二位要是不愿意直言便是,至于動刀動槍嗎?”她真倒霉,不就是吃飯圖個熱鬧了嗎?早知道吃飯也刀光劍影的,她說死不下樓,叫小奴將飯端到樓上來好了。
又是半天無人應聲,夕蘭身旁的葉兒、秋兒雖是王爺府里出來的,卻也被突發事件驚呆了,好半晌反應過來,二人再想找暗衛報信,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脫身了。
夕蘭半弓著身子,腰酸背痛,脖子直抽筋,可又半毫不敢動,就算人頭保住,她也不想在脖子上留一條疤痕做紀念。
“吱呀”有人伸手將桌旁的窗戶推開了,月朗星稀的天幕,柔柔的灑下華白的月輝,夕蘭眼睛一晃,漸漸看清了對面坐著的二人,具體說是四個人,兩個坐著,兩個站著,站著的身著黑衣,像是保鏢一類的,其中一個正拿著劍指著她。
坐著的兩位姿色卓絕,容貌絕對是上上選,左邊的那位身著緋色暗花長袍,劍眉星目,挺鼻英唇,眉宇間彰顯著少年的颯爽英姿,手執折扇優雅的搖動,看向夕蘭的眼睛似笑非笑,卻不叫人反感,正是一風流倜儻的美少年。
右手邊的男子膚容秀麗,長眉俏目,紅唇輕抿,靜看儒雅如一副水墨畫,動時又似生動的水彩畫,一身翠綠長衫,更顯的如同蓮葉般致雅超然。
夕蘭在心里先來了一番贊美,不由的和自己的夫君夏景顏作比較,又和妖精岳炎作比較,想著竟輕笑出聲,女尊國還真是優生優育,不論是自己印象中幾個出色的男子容貌脫俗,就是林家的兒郎們,大街上走的路人甲、路人乙,凡是男子她就沒看有長得歪瓜裂棗的,現在分析起來,應該也有賴于男多女少,男子嫁人不但家世好,容貌也是上乘,久而久之,繁衍的后代也是個頂個的優異。
兩個男子也細細的打量著夕蘭,見她不但沒害怕,反而笑吟吟的,都來了興致,其中執折扇的男子笑著問道:“公子可覺得我二人好笑?”
夕蘭一愣神,忙收斂笑意,道:“沒有,就是覺得二位與人的相處之道比較特別!”能不這么搞特殊化不,她到這下巴下面還搪著利刃呢!
那男子的折扇沖著后面的冷面保鏢晃了晃,‘唰’夕蘭只覺得脖子上掃過一抹涼氣,寒光一閃,劍已入鞘。
她手扶桌案緩緩直起腰,扭了扭脖子,垂著后背,拿眼瞟著對面的二人,想坐下,頓了頓又想走,但又覺得丟面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店家小二終于看到這桌沒點吃食,欺身上前笑問,“幾位客官來點什么?本店有鮮活的草魚,五六斤重,清蒸、水煮都極好!”
“隨便上點特色菜品,清淡一點便好!”說話的仍舊是執扇男子。
那小二以為他們是一起的,便沒打算問她,高調的應了聲,“好嘞!客官稍等!”轉身要走。
夕蘭本能的攔住他,小二回頭疑惑的望了望,她這才發現自己又犯了一個錯誤,不是想走的嗎?攔小二干嘛?
“客官還想來點什么?”
她現在好像不餓了,試探著滑下身子,屁股踏實的挨在凳子上后,有氣無力道:“給我一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