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埋藏在心里的話，現在終于一吐為快了。

袁虎沒有想到我會在這時候說這些話，深邃的眸子為之一動，但很快恢復了銳利。

“斐然，我們說好五年為期，但是現在恐怕是不行了，下個月我便會送公主進宮。到時候，也會送你回霓裳坊。”袁虎不等我說話，站起身來，一字一句，“這，已成定局。”

看著他絕然的背影，“是因為她么？”我忍不住脫口而出，不想聽他的安排，只想知道他為什么不接受我。他身子微微一僵，只推門離開了。

我自嘲的笑笑，我終究只是個過客，應劫而來卻心痕累累，而你，從不曾認真看過我。

這場病竟病了半月之久，斷斷續續的發熱，也許是我自身也本并不想好的，竟拖了半月。院里的海棠也都紛紛敗了，唯留下一片蒼翠。我已許久不曾出門，從那一夜后袁虎也從沒來看過我，只每日都讓太醫來為我請脈。公主隔三岔五便來看我，每回來都給我舞上一曲，動作越來越嫻熟，看來是下了不少功夫。云姨也來過幾次，每次都心事重重的樣子，云姨好像格外關心我與趙青烏的那次意外碰面，詳細問了，卻也沒說什么，是了，云姨一開始便不許我見宮里的人。

我卻是越來越安靜了，沒有人注意，或許都以為我在病中的緣故，即便是公主和云姨來，我多數也只是微微笑著，看著她們，有時附和兩句。海棠苑也是死氣沉沉，唯有公主來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一絲的活力。我聽著公主講她的一日三餐，講她的琴棋書畫，講袁虎，講皇上，才發現公主確實長大了，身量已快和我一般高，而且也微微能看出少女的曲線，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清純的，嬌羞的，等著她的良人將其輕輕摘下，捧在手心。

當公主再次出現在我的海棠苑的時候，已是五月的第一天，離公主的生辰越來越近了，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已可以再在院子里翩翩起舞了。整個宰相府的人都在為宴會做著準備，都力圖做到最完美，不只因為那天皇上會擺駕在此，更多的還有袁虎的計劃。

我想公主是喜歡皇上的，情竇初開的年紀，嬌嫩的臉龐總會浮上一層淡淡的微笑，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只是不知這情究竟是對是錯，大概只有經歷過才能知道。我突然做了一個決定，我要為公主獻舞，就在公主生辰宴會那天，我知道，只有那時，才會再見袁虎，我要為他舞最后一支舞，舞畢，我們的緣分也就盡了。

而我所要跳的便是鳳舞九天。本是群舞，我卻偏要一人獨舞，我也很想知道我究竟是怎樣的舞技當朝第一。對于這個突然的決定我誰都沒提起，只每天都在院子里旋轉，直到舞到筋疲力盡，大汗淋漓。雪雁只當我是病好了，消遣時光，也沒說什么。不僅如此，我還在往常舞衣上做了改動，吩咐雪雁務必在公主生辰前一天趕制出來。

還有七天，七天后，便是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