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婷聽到這句話之后向后退了幾步，忙扶住了桌子，幾乎都站不穩。

寶娟繼續說道：“不是大少奶奶您害死了佩蘭嗎？！”

剛捧起茶來的吳家老夫人動作登時一頓，斜睨了寶娟一眼，然后才慢慢將茶杯放到嘴邊，輕輕一抿。

她的動作雖然細微，但仍落入了吳天賜的眼中。吳天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將頭扭向寶娟那里，說了一句話：“佩蘭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寶娟扭頭沖著吳天賜嘻嘻一笑，說道：“當時大少奶奶讓我把鶴頂紅藏在指甲蓋里，趁著給佩蘭端茶的時候，用指甲在里面攪了攪。鶴頂紅的毒性，同砒霜一般，果真是不同凡響啊！也總算是讓大少奶奶如愿以償，高枕無憂了！”

“哪有！我沒有！你別聽這個賤人胡說！”歆婷尖叫著，聲音刺耳、難聽，“我從來沒想過要了她的命的！我只是想……”

說道這里她閉上了嘴，她總不能說出來：“我只是想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哼哼！你怎么不說了？你覺得你這樣辯解能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嗎？”寶娟步步緊逼，生怕歆婷一激動說出她本來只是要下“藏紅花”給佩蘭的話。

“我……我……”歆婷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你什么你！一點婦道人家的樣子都沒有！我要休了你！無子、善妒！你滾回你們歆家去吧！”吳之思忍不住叫了出來，他的眼睛一片通紅，不知道是因為悲傷，還是因為憤怒。

歆婷絕望地看向吳之思，想讓他回心轉意，念在舊情上，放過她一次。

“我覺得，歆婷有失婦德，就像是之思說的一樣，善妒、無子，七出里面占了這么多條，傳出去真是讓人笑話。老爺，你覺得呢？”吳家老夫人不緊不慢地說著。

吳天賜原本想放過歆婷一馬的，又猛然想起來自己的計劃，便看著歆婷說道：“你這個樣子，丟盡了吳家的臉，傳出去都會有人戳我們吳家的脊梁骨，留不得，留不得。你還是收拾收拾，回蘇城歆家吧！”

歆婷聽到這句話才徹底撐不住了，踉蹌了幾步，跌到了地上，全然不顧滿地鋒利的瓷器碎片。

“至于寶娟你，你就安心養胎吧，等你生下孩子來，自然會給你一個名分的！”吳天賜繼續說著，寶娟聽到這句話，不禁喜上眉梢，連忙磕頭叫著“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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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老夫人，吳家拍電報來了！”

歆守義和歆王氏剛準備歇下，就接到一封電報，上面寫著：歆婷善妒、無子，吳家容不下這樣的媳婦，還請守義兄海涵。另：我兒之恩將不日啟程回府，收茶的問題，還是等到茶完全長好再說吧。

歆守義看了電報，氣得將那張薄薄的紙往桌上一拍。

“吳天賜，你這只老狐貍！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竟敢這樣威脅我！我就是不會把茶賣給你，就算是一兩都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