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沐南
- 圣靈血祭
- 玄心貍子
- 3115字
- 2011-10-23 11:20:45
三人聯(lián)合突然發(fā)起了快攻,足足斗了有一柱香的時辰,沒想到在發(fā)起快攻時黃衣女子依然應對的游刃有余,似乎是意識到了這樣的不是辦法,貪狼向另外兩人施以眼色,三人即迅速轉換方位,貪狼攻左墨辰攻右,兩人猶如一人分身,左右夾擊,竟然讓黃衣女子應接不暇,而薛靈急速攻擊她的下盤,立時腳下無法支持,漸漸她已處于下風,而薛靈的劍卻是愈使愈快,眼見薛靈一劍刺向她的小腹,她卻閃避不及,劍刺入不及兩寸,而她又被左右的攻勢纏的無法分身,情急之下只有舍棄小而顧大,她收回金線而全力避開那致命一擊,隨即翻身跳出三人的包圍圈。
稍稍喘口氣,好險!雖然左右兩臂和小腹均受了傷,卻還不算十分嚴重,感覺到手似乎漸漸麻木起來,她心下一沉,果然是七子,一劍就足以致命,雖只是在手臂,卻傷及了筋骨,而高手對決,哪怕是傷到一絲一毫則極有可能敗下陣來。怎么辦?逃?不然還要把命留于此地嗎?血已經(jīng)滲出了黃色的紗衣,染紅了一大片袖口,手臂漸漸失去麻木感而劇烈的疼痛起來,她看見血順著金線像下不停的雨滴滴答答的滴落在了滿地的紅葉上,隨即一并湮沒在一片紅色之中,霧氣更加濃厚,突然似乎有雨滴落下,黃衣女子飄身而上落于楓樹枝上,看了看遠處,南方不遠就可以出了霧林,此時即是逃走的最佳時機,若等雨落得密些,霧氣一但散去,她將再也無法逃脫。
突然聽見下面似乎有了打斗聲,霧氣朦朧卻看不清是誰,似乎那個黑衣人……竟似…,然而她卻始終什么也看不見。呵呵,她不禁自嘲的笑了一笑,怎么可能?自身命在旦夕卻還想著他?那樣的人,那樣冷漠自私,怎么會在這時候出現(xiàn)呢?那個人一聲不響的消失有七年了吧,七年……她不禁自嘲的笑笑,不見即是最好的結局!如若再見,那七年的恨與空白又將用什么來填補?無力再想其他,她轉身施展輕功,向南而去。她明白,該相遇總會相遇的!
見黃衣女子翻身飛離楓林,蘇寂恍然腦中閃過了什么,迅速而不及觸摸。突然覺得有液體滴了下來,血滴?他微微抬頭,樹上,她在樹上。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有血滴不間斷的滴落著,她傷得很重么?只聽貪狼道:“她已經(jīng)被我們所傷,如若今天不將她除去,日后必是我們七星教最為主要的對手,霧即將要散去了,我們分頭去找,務必將她截殺于此!”
蘇寂知道,若被他們找到,那女子必無活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腦中又不斷的閃現(xiàn)著一個模糊的影子,忽遠忽近,周圍似乎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氣息令他如此熟悉,那是什么?突然頭疼欲裂,一些不連貫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拼湊著卻始終無法完整,他只覺得頭暈目眩,站立不穩(wěn),劍恍然從手上脫落出去,隨即雙手按著頭拼命地忍著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那是他每次頭痛時唯一能做的,頭痛時似乎讓他覺得心也莫名的痛了起來,卻不知道那些疼痛來自哪里,記憶似乎缺失了一片,而他卻只零星地記著些不成形的畫面,似夢又似醒。
他并不知道劍落的瞬間就已驚動了貪狼三人。似乎是習慣性地,明沐南已面色一沉,隨即劍出鞘便飛身出去,與來人斗在了一起。絕對不能讓七星教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一旦他們認出自己與蘇寂,那將是一場惡戰(zhàn),而最好的辦法即是先發(fā)制人,在對方?jīng)]有頭緒前打他個措手不及,便只剩他們落荒而逃,而那樣又不會暴露蘇寂武功的衰退,這也是他保護好友的方法。這七年來,蘇寂總是責怪他出手狠辣,不似以前那個溫文爾雅的他,而他也只能笑笑不說話,他無法說自己這樣其實是為了保護蘇寂。他知道這個人的驕傲與倔強,他知道他的冷峻外表下的仁慈,無論是他性格的哪一面都不會允許自己這么做。如果他真的照做,那么大概,很早前,他已經(jīng)失去了這個此生唯一的知己。
天玄劍急速的舞動著,明沐南的身形變化之快令人難以置信,那已超出了常人的極限!沒有人看得清他,而質(zhì)樸的劍身僅僅是幾招竟已沾染了鮮血。他的武功不在黃衣女子之下,三人心里十分清楚這個對手的強大,幾招之內(nèi)竟將他們?nèi)舜騻麄兗炔恢浪麨槭裁礇_出,也不知道來人與曼陀教的月圣女有什么聯(lián)系,更不會想到霧氣朦朧中還隱匿者另一個曾經(jīng)震驚江湖的高手。他們已戰(zhàn)的愈加吃力,而對手的速度卻絲毫不減,情急之下,三人立時施展輕身術,逃離了開他的劍圈,頓時消失于楓林中。
見他們離去,明沐南才注意到蘇寂已倒地不起,抽搐著,面目無法控制的猙獰。赤馬突然一聲嘶鳴,仿佛也在為主人難過。明沐南不禁嘆了口氣,果然,他還是有印象的。
也許早該去寒冰谷走一趟,蘇寂的失憶連他都不清楚是為何,七年來他們四處奔走,一面替蘇寂找遍了名醫(yī),一面逃離曼陀教的尋覓,一面更要小心應對著江湖紛爭。蘇寂自身的記憶和武功卻一天天褪去,卻變得越來越不像以前,昔日的殺手仁慈心一起,竟真將自己看做了救世大俠一般事事欲挺身而出,而明沐南又無法阻止他,只能陪著他整整七年寸步不離。
這世上,竟沒有人能知道他的病癥。他知道這世上恐怕只有兩個人可以治好蘇寂,一個即是當世神醫(yī)——寒冰谷主秋雨茗,還有一人便是曼陀教的巫醫(yī)青鸞。而希望似乎是更加渺小,青鸞,那個冷漠傲然的女子,不問世事,又為曼陀教之人,斷然尋不得!只剩下這寒冰谷,而寒冰谷自秋雨茗繼任谷主即立下規(guī)矩:七星教與曼陀教之人,不準踏入寒冰谷!天下之大,竟無他們的活路!
可是這次,他再也管不了許多,即使是龍?zhí)痘⒀ㄋ惨魂J,無論威逼或是利誘,也要讓蘇寂這輩子好好地活下來。想著毫無遲疑的上馬,欲策鞭南去。突然,他僵坐在馬上,仿佛不知何去何從,玥,他輕輕念著這個名字,神情驀然的痛苦起來。她到底在哪里?為什么始終都沒有音信?難道真的出事了嗎?一個月,以前即使走得再遠,她也會想辦法傳書給他,不讓他們擔心。可是這次,這個女子恍如人間蒸發(fā)一般,一去不回。玥,你在哪里?
蘇寂突然摔下赤馬去,明沐南趕快跳下馬去扶他,他的指尖剛觸及蘇寂,即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著,嘴里還在喃喃著什么。再也不能耽誤片刻,他們共乘白馬,狠狠的夾擊馬肚,馬一聲嘶鳴,向南奔馳而去。赤馬自身后狂奔著跟來。
“玥,對不起,現(xiàn)在,我無法丟下小七不管!原諒我!”
寒冰谷位置隱秘,在昆侖山西面的山坳中,沿著一條險要的山道需行一天一夜才能瞥見那白茫茫的山谷,而寒冰谷還在谷深處,正因為險峻的山勢的阻隔,才讓寒冰谷成為當今亂世中唯一一塊凈土,而寒冰谷歷代神醫(yī)威名遠播,也使得無人敢在此造次。他們此行,必是要艱難重重。水深水淺他們不知,何況又有求于人,看來只可智取不可硬闖。
曼陀宮即在西昆侖山下,而去寒冰谷需繞過曼陀宮才能上山。他們兩人恐怕寡不敵眾,明沐南不免有些擔憂,只怕未及上山已被曼陀宮教眾所擒。此刻他們離昆侖山還有幾千里路程,日夜兼程恐怕也要十多天。離開蜀地時已是深秋時令,如今他們須經(jīng)過一座大雪山才可踏上昆侖之路,而西昆侖更在大昆侖山以西。蘇寂時而便會頭痛欲裂,旁人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痛苦,而這個男子,他始終是堅韌的的,忍著不出聲,疼痛讓那張清秀俊美的面容變得扭曲,那是蝕心的痛楚,那是無法言說的眷戀,而眷戀卻始終伴隨著巨大的痛苦出現(xiàn),她,早已成為他此生永不能提起的疼痛,隱蔽在最深的傷疤之下,卻將毒素引入了心脈,提醒著他,忘卻與眷戀,是他生命中永世的矛盾。
這一片雪白,忽然像一場盛大的祭葬,耀眼的白,瞬間將此生的一切都淹沒,蔓延的只有無盡的耀眼的光,和無盡的空茫。明沐南看著蘇寂的痛苦,心不禁越來越沉,眼前卻不停的浮現(xiàn)著一個女子的容顏,玥,那個自七年前突然闖進他生命里的女子,給他帶來的無限的光明,但那個人,卻仿佛是根無根的葦草,她從不說自己來自哪里,也從不說要去哪里,而他也便習慣了不問。直到漸漸習慣了生命里有了除去明沐南以外的人,知道她一次次莫名其妙的離開又再次出現(xiàn),他才發(fā)現(xiàn),習慣,有多可怕,可怕到會讓人不知不覺就失去了安全感…。
離天黑尚有七個時辰,只怕上山無以為食,他找到一處山洞安置好明沐南,徑自出去找食物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