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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夢境的延續

這一覺醒來時房間里的光線已經灰暗,隱隱綽綽間看到床沿坐著個身影,挺拔頎長,那輪廓模糊中透著熟悉,她一怔本能地想站起身,左肩卻傳來一陣劇痛,瞬間所有的意識都清明了起來,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原本微亮的雙眸轉瞬暗淡。

“我不是姬天凌,你很失望吧”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床畔的男子直接笑笑,一句話毫不客氣的直抵她心底,毀滅掉那殘存的最后一絲念想。

姬天辰撇開臉,躲開那人打量的目光,下意識的低下頭看著已經換上的一身干凈衣服,有些怔忪。

其實也是早已沒有了做夢的權力,多少年了,她幾乎已經記不清了,那個玄衣男孩常常來找她,彌補了她很多童年的缺陷,直到有一天她又在露天雪地等他,可是他沒來,她不甘心,第二天繼續等,所有人都說他不會再來了,可是她不信,她相信她的凌哥哥一定會出現帶著往常的溫煦笑意,然一天,兩天,三天......直到一個月,所有的期待瞬間破滅,她知道他是真的不會再來了.

也就在那一天發起了高燒,持續了三天,當所有人都束手無策時,她卻奇跡般的自行好轉了,然而病一好,她就回去在書房里作畫,她要畫下他的樣子,已經一個多月了,盡管竭力去記可是那身影已經開始模糊開去,她是那般害怕遺忘,她作好的畫被母后旁邊新來的侍女昭雪看見并告訴她曾經的玄衣男孩如今已被封為太子,已經不能像以前那般來找她玩了,他有了自己的責任.

可是她不甘心吶,她想方設法出去只想去見他一面,可是每次都被抓回來,緊接著便是那女人陰冷的臉及狠狠地一頓鞭刑,接下來的日子逃跑和受刑成就了她的全部,她已經記不清后來的逃跑是否還是為了最初的那份執念,還是已經處于一種本能,直到有一天她不再跑,因為那具滿是傷痕的身子已經到了極限,她天天安靜地蹲在書房,不再去妄想外面的任何一方天地,終是絕了心,當所有的皇子皇女已坐在寬敞的庭院聽太傅授課時,唯獨她還坐在自己的小書房內輕捧書目眼望窗外,看盡春去秋來。

“是我幫你換的”姬天逸的聲音適時的傳來打斷她隱約的思緒,姬天辰抬起頭看向他,卻并未有他想象中的暴怒,她抬起頭望著眼前的男子似是跳過他看到了更遠的東西。

很多年的過去,當年的孩子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女子,然一身男裝掩去了女子所有的明媚妖嬈,那眉宇間的黯沉卻是越來越深。

至今還記得初次于朝殿上看到那個被喚作太子的身影,玄衣依舊,然言行舉止間已無曾經的天真爛漫,挺拔的眉宇間透出些許睥睨的氣魄,那一瞬間,她明白了,明白了那藏于溫煦面容下的野心。

有多少人向她打招呼,她已經記不清,唯有那襲玄衣輕步于前,微微拘手說道:“八皇弟”生疏客氣,云淡風輕,而她的心也在瞬間沉入谷底,終是都忘了,或者沒忘,只是當初待人的心早已不再,想著也回抱了下拳,便離他遠去,一句凌哥哥卻是再難說出口,從別后,憶相逢,幾牽魂盈于夢中,然再見,卻是如此人是全非之境。

看到對方不說話,姬天逸好看的劍眉終于微皺了起來,冷冷地道:“我不是姬天凌”。

姬天辰轉開眼,笑笑,卻彌滿苦澀:“我知道,他現在該是連見我都未必愿意”。

“那些鞭痕是誰弄得?”然姬天逸卻沒接她的話,轉口問道,他無法忘記輕褪下眼前人里衫時的震撼,除了那用布緊裹著的微隆地方外,背后那無數道觸目心驚的鞭痕更是令他心冷,這人竟是渾身是傷。

“姚淑妃”姬天辰的聲音低低地沒有任何一絲起伏,當年的疼痛仿若早已在記憶中淡去,唯一無法忘卻的是那女子看著她時滿是憎惡的眼,以及那不斷揮鞭時臉上的痛快神情,似帶出無數宣泄。

姬天逸的神情瞬間凝重了起來,顯然對于這樣的答案有些難以置信,記憶中那個女子向來端莊溫婉,不問世事,原來竟是綿里藏針,有著如此狠辣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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