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 年華散盡,你不在身邊
- wuaisuifeng
- 2311字
- 2011-05-23 11:11:35
“哎呀……檸檬姐,你好壞。”釋然一改剛才躊躇不前、有點猶豫的腔調,嘻嘻哈哈地和我玩笑道。不過我還是聽出來了,雖然他竭力想掩飾語氣里的悲哀,想收回剛才那句話里透出的凄涼與神傷。
“對不起,釋然,不過我真的好擔心你,自從那天你突然跑開之后,我說的都是真的。”
“……檸檬姐,你好壞,真的,非常,非常壞……”
“你的錢包我還幫你保存得好好的呢。你的錢我一分錢都沒動。”
“檸檬姐……我。”
“你怎么了,釋然?”
“我……”
“你說呀,釋然,你說什么都沒關系的。”
“檸檬姐,到我身邊來,真的不可以嗎?……你真的不能嗎?”
我的老天,我倒,現在釋然說的話和剛才古銅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只不過古銅說的是“我,真的不可以嗎……?釋然說的是“到我身邊來,真的不可以嗎?”@-0-@@-0-@……釋然,難道你喜歡上我了,你真的喜歡上我了?
“你現在在哪兒,釋然?0_0”
“我不是要求你現在到我身邊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
“檸檬姐……”
“嗯?”
“檸檬姐……”釋然又一次強調。
“我聽著呢,釋然。”
“我可能真的是個壞小子,我可能確實是太貪心了點,可是……”
“……”
“可是……我真的厭惡透了現在這樣,身邊總是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什么都是只有我一個人。……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檸檬姐?!”
我才是該問怎么辦呢。=討厭,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每聽釋然一句話,我的心就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眼淚不知不覺一行行淌了下來,潤濕了我的雙頰。為什么釋然每次都會讓我有心疼的感覺呢,讓我的心緊緊地牽掛著他的一舉一動。
為什么釋然覺得傷心的時候,我也會這么難過呢。為什么我的喉嚨管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樣。
……難道你也愛上釋然了,不會的,不會的,絕對不可能。
“……我該怎么辦,檸檬姐……”
……釋然的電話就這樣掛斷了。我的血管似乎也同時被人粗暴地扯斷了,流不出心臟的血液在里面越積越多,似乎馬上就要把我的整顆心給撐破。
不能就這樣扔下釋然不管……絕對不能就這樣扔下他……釋然家的地址適時地浮上了我已經有些遲鈍的大腦。
我不假思索,拔腿就往外跑去。房間里又傳出刺耳的電話鈴聲,一聲接著一聲,應該是古銅吧……我幾乎可以想像出古銅在電話那頭生氣的樣子:一邊不耐煩地敲打著桌子一邊威脅詛咒著我。
明天不要太生氣啊,古銅!
還好,雖然時間有點晚了,但我們家門口還是可以很順利地叫到出租車。
“司機大叔,我要去×××號。”
“好的。”出租車緩緩地開動了。
猛然想起小時候,那天媽媽牽著憶美的手,上了一輛出租車。那時也是這樣,出租車在我面前緩緩地開動了,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不會哭,只是身體不停地抖著、抖著,抖動如秋風中的落葉。真的好想見到釋然。
司機大叔把我送到了我告訴他的那個小區,只見密密麻麻的大廈鱗次櫛比,一棟一棟在夜色中閃著狡猾的光芒。老天,我居然要從這些大廈中找出釋然!
“小姐,你要找的就是這兒的三號樓。”
“啊……謝謝了!”
夜涼如水,漆黑一片,我在生平第一次踏足的住宅區內上竄下跳,住在天堂里的爸爸看見了,會不會忿忿地從家里扔出一個響雷來把我劈死,我打了一個寒戰,惴惴地想到。
扯住自己野馬似的思緒,我拉了拉衣領,鼓起勇氣向著大樓光亮處走去……到底是在幾層呢?
無計可施之下,我只有寡廉鮮恥地叫醒正在警衛室打瞌睡的大叔。
“對,對不起,這位大叔。”我小小聲地叫著。
“……”
“大叔。”
“聽見了,聽見了,有什么事情嗎?”大叔一臉不耐煩地抬起頭來。
“對不起,打攪您了,請問您知道這棟樓里有一個叫釋然的男孩子嗎?他還是個學生。”我還是小小聲、怯怯地問道。
“釋然……?”大叔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我。
“是的,就是這個名字。”
“你說的是不是這樣一個男孩,年紀和你差不多,個子高高的,皮膚也挺白的。”
“是,是的。”
“他家就在這個二層,就是你抬頭能看見的那個地方。”大叔說著伸手往外比劃了一下。
我順著大叔手指的方向看去,奇怪,怎么那一層的燈都黑著呢?
“他現在不在家嗎?”
“不是,他這個月沒交電費,所以斷電了。”
“……什么?”
“唉,那孩子,本來他是和他外婆兩個人相依為命的住在這里……誰知道一個月前,不,是兩個禮拜前,唉~!真的是太突然了,他的外婆就這么撒手走了,留下這孩子孤零零一個人。……三天前他們家就斷電了。我都兩天沒見這孩子露面了。”
“他是因為交不起電費,所以才被強迫斷電的嗎?”
“那是當然的,難道有錢還不交電費嗎?!”
大叔嗷嗷叫著,沖我吼得像打雷一樣,仿佛我說了多愚蠢的一句話似的。
“……那他家現在也沒有暖氣了吧?”
“何止是暖氣,還有電話、米桶、煤氣,估計現在家里是什么都沒有了。”警衛大叔哼哼了兩聲,漫不經心地說著。
“那釋然豈不是要凍壞了!”
“哼哼,那你還想讓他怎么樣?!”
聽完這些,我的身體仿佛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下,全身的力氣都要被抽干。
……兩周前……我的腦中飛快地掠過一些訊息……就是那天凌晨,釋然不知道給我家打過多少次電話……還有過后的某一天,釋然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靠在我胸前哭泣。
這樣說的話……這樣說的話……釋然是因為他的外婆去世了,所以才……釋然。
“大叔!你是說英奇他現在不在家,他已經兩天沒回家了嗎?”
“我說他兩天沒露面就是說他兩天沒回家嗎?笨蛋。我看啊,他還是趁早死了的好,早死早超生,何必留在這個世界上受罪,說不定現在已經餓死了,哼哼,哼哼。”門衛大叔還是大嗓門地叫著。
“大叔,你不覺得你自己說話太過分了嗎?”丟下這句話,我頭也不回地向大樓里跑去,眼里的淚水呼之欲出。
大樓的內部遠比外面看上去陳舊,離釋然的家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越來越往下沉,釋然一直就是在這里生活么。
我按響了門鈴,卻沒有人應答。我小心翼翼地試著擰了擰門鎖,“咯吱”,門開了。
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冷空氣剎那間鉆進了身上的每一個寒毛孔,包圍得密密實實。我的腳脫鞋剛踏到地板上,立刻也變得同地板一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