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擲色子。”

眾臣聞言面面相覷，出口抨擊道：“如此不登大雅之堂！”

天啟帝卻微微一笑：“是個新鮮的，比一比也無妨。”示意小太監奉上色子與色盅。

那學子接過六個色子吭吭搖晃起來，朱顏見狀，也將色子擲進去搖晃。

不過一剎又同時將色盅扣上。

學子作勢開盅，卻突然問道：“郡主還沒說比什么呢？”

朱顏下意識便要吐出“比大小。”張開嘴又生生咽了進去：好小子，差點兒就中計了，本趁我體虛套我的話，這會兒又拿話詐我，將我一軍，我若說比大小，你則不同意，要比花色，花紅為勝，反之亦然，要我如何。于是輕笑道：“子不能同賭坊那般俗氣比大小或花色，不如比造型吧。”

又不待那學子反悔，自開了色盅，里面色子按一至六的點數依次向上排成階梯型，還是角對角的羅列。

練此絕技絕非一朝一夕之事，朱顏哪來的時間練這玩意，不過借著剛才開盅的一瞬間對本來列成一排的色子加了點兒外力罷了。

那學子看的目瞪口呆：“我服了，郡主好手藝，在下的盅便不要開了吧，免得丟人現眼。”

朱顏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承責館鐘釭，請郡主賜教。”正是剛才出來發言的人，朱顏本以為他要最后出場壓軸呢，向來此時走出來，真正是求個公平，怕她體力不支吧。

朱顏起身，以為他是要比武的，“不知鐘公子要比什么？”

“我在承責館時讀過郡主的奏折，諫文，自愧不如，不知可否向郡主請教詩詞？”

雖然不是要比武，出乎朱顏意料，此時若與她比武力，把她打個滿地找牙也不是不可以的，到時她要多丟臉有多丟臉。

“好，那鐘公子先請？”

“郡主看這樣可好，我們以一炷香為限，比誰作的詩詞多？”

“無妨。”朱顏點點頭，這還不簡單，當下宮奴將兩張矮桌放好，鼎爐的高香插上。

“開始！”溫公公高聲宣布，鐘釭下筆，朱顏卻看他一眼，那書法速度之快，行文流暢簡直如激流，看來他平日作了不少功課，把平時作的詩放上來就好了。

不過也叫朱顏稍稍平衡一下，看來作弊的人也不止她一個，這次提筆狂草，挑簡短的五言詩寫，一炷香下來竟默了九十九首。

鼎爐上的高香化成最后一絲灰燼落下時，正巧二人同時啪的落筆。

兩方的宮奴已計好了數，卻是朱顏以一首之差輸給了他。

“郡主之才，在下服了。”鐘釭走到朱顏面前就是一禮。

“可明明是鐘公子贏了。”

鐘釭搖頭：“郡主今日做少女打扮，確實叫我們不要留情，可再如何郡主也沒有十四歲，在下在郡主這個年紀的時候，卻是做不到這些的，在下想再承責館與郡主共同進步。”再拜一次，走向沈應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