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便調侃道：“大概是本郡主喜歡玩弄權勢吧。”

呂宋知道，他無論如何也走不到她心里去的，她的心封得那樣嚴，堵得那么深沉。無論他怎么掙扎，她也從不將他看成一個男人，不然她怎會叫他近身服侍。他曉得她也會利用自己，但自己卻又是那么心甘情愿叫她利用，只要能靠近她。可他對她來說只是個忠仆。

呂宋苦笑一下，此時看到朱顏已經睡著了。她因二王作亂的事兒許久不曾睡個踏實覺，刺客心中大石放下，速速睡了過去。他拿絲絨被蓋在朱顏身上，跪在床邊的雙腿絲毫不覺得酸麻。他就愣愣看著她的芳顏，良久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吻上了那張櫻唇。

期盼已久，或是午夜夢回，天曉得他有多難受。他貼著那唇不愿離去，也不敢呼吸，怕將她驚醒。每次為她更衣、凈身，美好又心酸。痛苦，明明在他眼前，明明由他來守著，可卻碰不到，碰不得。

他緊握雙拳，下了多大的決心撤回自己的唇。下腹灼燒，堅硬如鐵。他受不住了，才匆匆退出房門。

酉時末，朱顏被呂宋喚醒，意識好像還在沉睡。她呆愣片刻，也不知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呂宋瞧她發呆，心下知道她是累壞了，但也不得不提醒道：“主子，酉時就要過了，再不去，晚宴就要遲了。”

朱顏蜷縮一下身子，裹了裹身上的絲絨毯，整個人像個大蝦米，裹了好一陣反應過來什么似的，猛地坐起來，急急道：“快更衣！”

呂宋、小嬌、燕燕三人同時幫忙梳妝打扮，這才叫她戌時一刻趕到東祥殿中。

果然殿中獨缺她一人，朱顏趕忙下跪請罪：“臣來遲，還望皇上恕罪。”今晚失誤，又給人一抓小辮子的機會，皇宮之中果不能放松警惕。

天啟帝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又宣布開席。

朱顏頗有些不好意思，待歌舞上，朱顏行了圈虛禮，“本官今日遲了，自罰三杯。”自是沒有多事兒人置喙，眾臣都笑呵呵舉杯示意。

這廂三杯酒下肚，朱顏夾了些小菜押酒勁。不就又輪到她向皇帝敬酒，她匆匆跟上幾位大人的步伐，當前人散去，她才看清今日伴駕的竟是皇后、祥妃、安妃、蓮妃和一眾嬪妾。

她暗暗舒心，虧得今晚太后不在，不然看出什么端倪可不好。搖了搖手上的就被，想好了幾句祝酒詞，上前跪敬：“臣朱顏，祝皇上青山依舊，皇后風華永固，我天啟萬古長青。”用袖一掩，烈酒又一杯吞下，心里鄙視自己的用詞是如此粗淺。

皇帝與皇后都說了句好，算是應下了，只是二位不是你敬酒，人家便輕易舉杯的。朱顏也不想招惹麻煩，匆匆回到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