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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他固執的將朱顏的頭按在懷中,朱顏聽著他心跳一下下安穩又快速,腦中不知為何閃過那夜燈下他迷蒙上紅色的胸膛,面頰覺得燙,將腦袋從他懷中蹭出來,還是轉過身睡。元昂之又要將她掰過來,朱顏道:“你想將我憋死不成?”

他也無法,又從身后緊緊摟住她,鼻息靠著朱顏耳畔,呼吸倒是輕緩均勻,但癢癢的令人難耐,只覺得熱得慌。夜里幾次三番蹬被子,元昂之都給她蓋好。使得白日里元昂之為她綰發畫眉時還在故意埋怨此事。近幾日身子確然不再畏寒,想來倒是好跡象,說明她的身體更好了吧。雖聽了他的埋怨還是面上紅了紅,倒也未當回事。

話說那頭,元棄病雖未能與他兄弟爭一份圣恩,但秉著他從來大公無私的圣心,和眾臣子或直或曲的抱怨,于朝堂進言解禁六宮。

眾臣雖偶有附和,卻都噤若寒蟬的聽著圣音。元昂之心想:解了便解了,這后宮如今又多少個人屈指可數,六宮能湊得夠都不好說。便道:“是了,若不提,朕都忘卻了此事。”

既是帝王松了口,那協理六宮之事可權且定奪一下,于這掌事之權眾臣又古道熱腸的議論起來。自然,哪個得了這掌事之權離后位還會遠嗎?

余有燉眼瞅著這群人沸反盈天,自己在這干著急。然著急也是沒用的,便瞅著朝堂上的幾位王爺皇子。幾位王爺皇子倒不是自家之事一般置身事外、置若罔聞。看來經歷了廢王之事,這些人都乖覺了許多。元重新站沒站相的扣著指甲,對群臣盡是鄙視,這些人爭權奪勢看著就惡心。往平時朱顏常站的地方癡望,又不上朝,這日日夜夜的盼也不知是個什么時候。

元萬庚實在是覺得他胞弟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入不了法眼:“重新,你這樣子,被你未來的大舅子看了,你覺得肯將妹妹嫁給你么?”

聽罷元重新才悻悻收了手:“哥你如今今非昔比,不似從前一般,頗愛管束我了……”卻真的去瞅朱平定,見他連日來皆面色不佳,也不由得擔憂起來。

元昂之由著群臣七嘴八舌的議,他也不著急,等著這群人精疲力竭,才緩緩道:“各宮打理好各宮之事便好了,統共沒幾個人,你們議了許久也沒個定論,日后做事要注意效率啊。”于是乎一上午便沒講出個正經事來。然他打了群臣一個響亮的巴掌定也要給個甜棗吃,便賞了群臣隨他游園賞景。這皇宮的后花園統共巴掌這么點,未有甚么好看的,奈何需得巴巴的跟上,算是將站麻了的腿緩緩勁兒。

花草賞過,皇宮西向角也有個園子,名曰奇珍園,是先帝在位時為討敏貴妃歡心開辟出來的。原先里頭養了些奇珍異獸,小到螻蟻大到虎豹,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凡是稀奇物都要進貢上來供敏貴妃賞玩。后來這園子荒廢了一段時間,奈何各國進貢時難免有些奇珍異獸,又無處豢養,便擱到這園子中來了。

元昂之想著自己做皇子那會兒還是經常偷跑進來玩的,那時貪玩,頗愛逗弄大個的,好幾次將畜生逗弄急了,怕看園子的奴才發現,無法只得使了壞法毒殺了幾只,卻手腳利索未讓人捉住把柄。那時先帝同一群奴才皆是心疼的不行,直感嘆這大家伙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著實不好養。而敏貴妃每每看到這種場景,美目中似乎總透著快意。

元昂之搖頭唏噓,想想自己年少時的樣子,朱顏定是瞧不上的。眾臣見皇上搖頭嘆息,便自顧自猜測圣意……這是遙想起先帝了嗎?于是要將先帝與敏貴妃噴上一噴,然后夸贊一下當今圣上的英明神武。

自然,先帝有諸多的不是也是天啟帝的生父,天大的過錯皆可一筆帶過,但是這妖妃是該罵的,于這妖妃身上又是眾口鑠金的罵了一番。從前元昂之聽著沒有感覺,如今聽來生了惻隱之心,若將來這些迂腐將他的顏兒罵成這般該如何?他又想到當初也不是沒有文臣死諫,在敏貴妃面前都見過幾次血的。那時二人作何行狀?好似都麻木一般,只是先帝揮揮衣袖,該拖下去的便拖下去了罷。

想到此便道:“敏貴妃也不過是一普通女子,無甚特別,于先帝而言不過是對了口味,權且不過一個愛字罷了,于男女情愛而言并無過錯,錯不過錯在了兩姓姻緣之上,錯在了他為帝王之上,到如今都已成風塵,不至于次次讓你們這些文人墨客口誅筆伐了。”

迂腐的人還想辯兩句什么,元昂之就不客氣道:“樂意跟著朕的就進去賞玩一番,不樂意的即可打道回府了,莫失了賞玩的情趣。”

奇珍園中倒沒有兇獸了,皆是些溫和的。元昂之一時興起,便叫諸人作詩,不論好壞皆有賞賜。他們君臣之間難得興致高昂一次,即興之間,竟讓江駙馬拔了頭籌。有道是風水輪流轉,無限風光盡被占,原先不受重視的元苒苒也有這樣好的福氣,可嘆最是無情帝王家。

待作完詩元昂之似無了興致,想著應領著朱顏一同來逛逛才是,她的辭藻最是新奇的。汪誠海瞧著皇上似了無興致,便引薦道:“皇上,日前烏斯進貢了一對兔子,這兔子啊與我們的不同,養了許久還是一丁點,絲毫長不大,那眼睛也不是紅色的,竟是黑瞳仁的,眼睛周圍掛著一圈精致的黑毛,頗像娘娘們畫的妝容,甚是好瞧。”

元昂之打著扇,口中道:“那是要好好瞧瞧。”腦中想起云洛曾送朱顏兔子抱,這會子醋意上來,竟起了好勝之心。

汪誠海命人將兔子抱來。元昂之將兩只兔子托在掌心上,確然是小,一掌可捧起兩個。兩只兔子通體雪白,除眼周精致的“眼妝”當真無一根雜毛,可愛的緊。元昂之覺得,連他自己都看著可愛的小兔子,必然也要萌化了朱顏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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