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苒苒既已出宮立府，加之有孕在身，也不好再宮中住下去。朱顏將她送到宮門口，昔別了一會兒慢慢順著來的路踱回去。

夕陽下悠悠散步這種閑情逸致的事兒她沒怎么做過，也怪不得她不懂生活，她這兩世，腦子里琢磨的只有如何生存。

古樸的宮殿與百姓夢中的皇宮出入大些，朱顏一路領略樓臺殿閣的風景，她以前至少是見過北京故宮的，而大元天啟的皇宮根本比不得那，即使先帝曾經窮奢極欲，為敏貴妃修建行宮別院玩樂。

可見不是所有女熱你都喜歡這四面墻的，先帝修的是行宮玩樂，許是敏貴妃不喜歡困在這里，亦許是先帝不愿意在玩樂時隨時聽見大臣嚎啕，或許是他愧對朝綱社稷，皇妃皇子們也說不定呢。

歷史總是這樣，他們會記住一兩個人，一兩件事教育后代，但骨子里都是喜歡打聽這位于世界中心的人的個人隱私。先帝獨寵敏貴妃，只讓一小部分人感到危機，但大部分還是莫名興奮的，就像唐玄宗霸了兒媳，當時世人是津津樂道的。

朱顏抬首望了眼宮中最高處的崇華樓，一頓收回視線之間，眼前出現一名玄衫男子，烏密的發絲服帖在身上一絲不茍，俊美的臉由模糊到清晰，元氏皇族的面部相似度，朱顏已經了如指掌，無論她對著誰，他們總是像的，現在對于她來說，男人并沒有什么區別。

或許唯一的區別是她要行禮的，和要向她行禮的。朱顏錯過凝視她的眼睛，微微降下身去沒有說話。他依舊像第一次相見時那樣沒叫她起身。朱顏亦是沒有他同意自己站好，錯過他身走去。

手臂被掐的生疼，不得不停住，面對他。小臉被抬起來，逼迫自己看著他，說實話她討厭這樣。

“我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是什么感覺。”難得元重曜用你我之稱這樣詢問她。但在這么個人來人往的地方？

什么感覺？說是朋友，他們統共互識多少，有多少交集？兄長？要算起來，朱顏的年齡可以當他的娘親，但她到底不是的不是嗎？

他老子朱顏都敢說不，何況是兒子呢。朱顏剛想張嘴，借著聽元重曜講：“你最近跟光王走的很近，所以我使了手段叫他老實呆在秘書監。”

本以為朱顏會生氣，沒想到她對他說了聲謝謝。這讓他很安心，起碼朱顏不在乎元光君。元重曜也看出來朱顏不愿回答他的問題，但他必須要得到答案，亦或是她這個人。

“你知道我一直不肯碰女人時為了什么，我不娶正妃是為了什么，你到底還要我等多久？”元重曜并沒有與兩位側妃圓房，為了這個皇后特特生了頓大氣，就算元重曜的母族姓王，但他到底完完全全是元氏皇族的人，哪方對他更重要在任何人心里都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