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倒不是不信，就算不信，也要袒護朱顏的，“呈上來看一看吧。”

不出一會兒，瓊英姑姑將書捧在太后面前，太后翻了翻，又遞給了天啟帝。

天啟帝在手上一過，莞爾道：“倒是可以以假亂真，也真難為曜兒這一手好字，只是前后新舊墨跡一看就露餡了。”

“讓父皇見笑了。”

“既是你包庇了她，二人同流合污，也不得不罰，曜兒你便抄一本佛經與你皇奶奶，至于你……”他看了看地上的朱顏，“罪魁禍首，罰的重一點，出資將藏書閣翻修一遍吧。”

又請示一下太后：“母后覺得可還合理？”

太后點了點頭，朱顏卻心疼銀兩的拽了拽太后的鳳袍，小聲嘀咕：“罪魁禍首可是那只貓咪。”

太后將她手中的衣角拽了回來，沒理她，卻是對郝瑪說：“郝瑪既不中意桀兒就算了，等有心儀之人，哀家為你做主。”又指使朱顏：“還不快將公主送回景仁殿。”

朱顏諾了，順著梯子出了宴會。朱顏聽著愈行愈遠的絲竹聲，又聞郝瑪幾不可查的嘆息，關心到：“郝瑪公主可是有心思？”

郝瑪點了頭，她向來喜歡朱顏，在她面前便不瞞了：“我想知道四皇子殿下如何？”

沒想到郝瑪看上的是元萬庚，這很好，說明郝瑪很有眼光，“他很好，郝瑪公主你的眼光獨到，有品位！”出言贊了贊。

“可我聽說，四皇子殿下似乎也有意于你。”

朱顏看出她眉宇間的糾結矛盾，“這是誰說的，我們從小玩在一處，只將他當哥哥看，若是很有男女之情，早就生出來了。”

郝瑪公主眼睛亮了亮：“這是真的嗎？”

朱顏回眸一笑：“我有什么理由騙你？”

“也是。”郝瑪很高興，朱顏哄得她亦是很高興。但高興總是一時的，她這兩生，統共高興的時候，也就有父母寵她的那六年。

她看著汪公公帶來新年里皇上賞賜下來的幾箱寶物。自從他挑明之后，往清涼宮搬的東西還少么，只是統統被她退了回去，要么便是以各種借口捐了。

“郡主，這幾箱可不是什么綾羅綢緞，金石玉器，全是些稀奇玩物，皇上念著郡主年紀小，便命奴才們都抬來了，這大過年的，您好歹也尚奴才個面子看一眼。”汪公公賠笑，順手打開了幾個箱子。

箱子蓋子打開，這才隱約飄出幾個音符，卻見朱顏奇跡般的渾身一顫，三兩步走上前來。

汪公公覺得自己眼花了，平時對什么寶物都不屑一顧的郡主，今日卻從箱中拾出了一個小木匣，那只玉手好似在微微顫抖。

那是只鑲了金邊的檀木匣，旁邊有個發條，盒身上有些摩擦的痕跡，似乎有些破舊，香味也不如新木那樣芬芳，若不是鑲了層金邊，誰會收這樣濫竽充數的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