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等著，總算看見目標了。皇后身邊的寶珠姑姑領著一個小鳥依人的姑娘走了過來，看見我，寶珠笑道：“姑娘，這就是王姑娘了。”王氏行了個禮，不卑不亢行禮道：“奴才給姑娘請安。”

我還了個禮，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姑娘。唔，大約13、4歲，長得不錯，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杏眼水汪汪，仿佛一眨眼就要流淚似的，皮膚白皙，穿著一件淡粉色扎綠絲滾邊旗裝，更顯得嬌小玲瓏，可是這姑娘剛才的語氣讓我覺得這姑娘是個很獨立且有主見的女孩。

寶珠笑笑，“姑娘教吧，我先走了。”說完扭著腰走了。

王氏抬頭與我對視，眼中無一點懦弱和畏懼。她真不怕我？除了高無庸，宮里其他的宮女太監見著我大多都是要行禮的，不用行禮的也對我十分恭敬。我甚是滿意，瞥了眼身后的紫藤蘿花架。

“你叫什么名字？”我問。

她甜甜一笑，“奴才名叫錦云。”

我點點頭，“以后你在我面前也不必自稱奴才了，咱們都是奴才，平級。”

接下來就是教課了，這姑娘很是伶俐，學得很快。

夕陽西沉，我估摸著紫藤蘿花架后面藏著的人應該腿麻了，于是我抬了抬下巴，“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錦云行了個禮，轉身出了院子。

紫藤蘿花架后面的人走了出來，伸了個懶腰，不客氣的坐到我對面倒了杯茶自顧自的喝。

我竊笑：“怎樣？二十四爺可還滿意？”

允秘一副大爺樣，“嗯，還行吧。”

我坐到他身邊，扯住他袖子，“說得具體點，究竟怎么樣？”

他想了想，那表情，回味無窮啊，“長得嬌小玲瓏，說話不卑不亢，對人恭敬有禮，學事認真負責。不錯。”

我忍著笑點點頭，“嗯，我覺得也不錯。”

“喲，好生熱鬧啊，原來如此。”聞聲看去，只見二十三爺一臉賊笑靠在院門邊上。

允秘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站起身，手忙腳亂道：“二十三哥，你……你剛才看到什么了？”

允祁笑：“沒看到什么，就是看到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姑娘從斕怡姑娘的院子里走了出去，然后二十四弟你從紫藤花架旁走出來了。”

我也笑，“是啊，二十四爺特別想看看他未來的第一個妻子長什么樣。”

允秘指著我的臉，手微微顫抖，“喂，斕怡，你……你落井下石！”

我聳聳肩，“落井怎么樣，下石又怎么樣？”

說完，我繃不住，笑了出來。

允祁看了我一眼，也很配合的笑了出來，允秘紅著臉用微微顫抖的手指著我們倆。

這幅畫面，若干年后，我們也都記得，如果沒有中間的那場糾葛，如果沒有王氏，王錦云，也許，允祁允秘兩人還是會整天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一起大笑，一起受罰，一起氣弘歷和弘晝。可是，那場糾葛，總歸還是存在，而且，永恒。

禍水永遠不會活太久的。

是的，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我自己就身為一個禍水，一個，很不稱職的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