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花魁若涵

夕陽漸墜，天邊一道霞光，羞紅半邊天。她一襲水藍色衣衫，微風拂過，撫不平她眉間的憂愁，臉色雖是健康的紅潤，荷花已經悄然開放，她甚愛荷花，淺紅中，帶著不妖媚的白色，甚是素雅。“主子，辰皇子去了青樓。”聽到這話，她臉色微微發白，眸子微微暗淡。苦澀道：“他，如此不愿，寧可去青樓，也不愿和我圓房么？”苦澀在女子臉上綻開，看的如此讓人心疼，就向那水一樣，仿佛下刻就會隨著水流去，不復存在。她，是流顏。為何出生于將軍世家，可她對他，還是心軟，為何，此刻的心如此痛。她望著荷花，久久不回神。

而她，則是一襲淺紅的衣衫，櫻唇緊抿著，長發挽了個流云髻，眉宇亦是散不開的憂傷，只是她甚是堅強。“主子，不好了，不好了。”一個穿著丫鬟衣衫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喘氣，她皺著眉，鎮定道：“慢慢來，什么不好了？”丫鬟好一會兒喘過氣來。“辰皇子去了青樓，主子你倒是想想辦法。”她笑笑，言道：“沒事，隨他去吧。”丫鬟還在喋喋不休，可丫鬟眉看見她眼睛中的悲傷。她，自是花氰淚，她堅強，堅強地讓人心疼，若是沒有宸楓，她或許被人好好地護在懷中罷。

輕輕在臉上抹了胭脂，眉用筆細細繪過，輕含紅紙，多了點殷紅。一身妖媚的紅衣，些許地方露著，皮膚白如凝脂。輕繚耳邊的一撮未挽起的落發，如此妖嬈。眼角地一顆淚痣，更是妖艷。眼眸中精光微閃，然，她眼中亦是點點悲傷，雖不知那是為誰，可她身為青樓女子，總會帶著悲傷。她雖出自于風塵，可她有著自己的原則！她，就是若涵。

宸楓和祁浩涼在青樓待了一日，宸楓一直防著祁浩涼，而祁浩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不是和青樓女子混在一起，就是有意無意地向宸楓閑聊。弄的宸楓無法脫身，一直堅持到了夜晚，花魁要出現時，祁浩涼對宸楓的注意才稍稍轉移了幾分。宸楓正是想趁著這個機會逃離青樓，可奈何，花魁的一出現攔住了宸楓的去路。宸楓只好等著散場才能出去了，祁浩涼望著宸楓的背影，若有所思。宸楓皺著眉頭，撫了撫額，猜不透這六皇子是何意，現在若要是有人刺殺宸楓，宸楓也難逃出這青樓，還是先在祁浩涼身旁吧，若真有個萬一，六皇子不是同謀話，兩人也好抵抗一陣子；可他是策劃刺殺宸楓的人，那宸楓大可拿他做這檔箭牌，大可威脅祁浩涼。思慮許久，宸楓向著他身邊走去。站在祁浩涼身旁。

簾子后，一個朦朧的身影緩緩走進，掀起簾子時，卻讓大伙有些失望，原來她不是花魁，而是花魁的侍女。她知道自己沒有若涵那么妖媚，也沒有若涵那么響的名聲，她只是一個普通侍女，做好自己本分就夠了。她用著她特有的聲音說道：“各位公子，按照慣例，答得上來就能見到若涵姑娘。”大眾滿臉平靜，像是最平常不過的事。

接著侍女拿出幾粒紅豆，撒開。眾人不解其中含義，侍女未再給予提示，青樓多人在猜測，不知若涵此次的題目是何意。宸楓想都未想，畢竟宸楓來青樓的目的不是見若涵。若涵不知何時已走到簾后，媚眼細細打量著在座的人，滿臉失望之色，沒有她想等的人。不免有些傷感，垂眸間，瞥見一個沒將她放于心上的人。只見他身旁的人和他說了什么。可男子搖搖頭，笑了笑。那正是宸楓，而問他的是祁浩涼，祁浩涼正摸著下巴思考何意。宸楓不再望他一眼，他只是在想，如何出這青樓。脂粉氣太重，宸楓甚覺難受，憶起景清那清竹軒的清雅，不似這般濃烈。

她眉目一挑，望著宸楓產生了好奇之心，淡漠的臉龐，偶爾一笑傾城絕，女子也及不了他。腰間掛著一塊和田玉，不像是平常人家。這身著的衣服雖不華貴，但這料子像是出自皇宮。她猜測著他的身份，按其年齡來看，像是皇子，也不妨是一些進宮伴讀的大臣的子女。勾唇一笑，向著簾幕之后伸手，那侍女掀開簾幕進入，只見簾中的女子在那侍女耳邊附生了幾句，侍女點了點頭。轉身又出來，言道：“穿紅衣的男子留下，其他的，可以走了，今日若涵姑娘只愿見他一人。”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望著紅衣的男子，大有將他活吞了的趨勢。宸楓詫異看著簾后的人。很是詫異，而周圍的人，更是讓宸楓詫異的是，此話一出，竟無人鬧事，看來這青樓卻是不簡單。

那侍女傳喚完話，那簾后的若涵姑娘就離開了。侍女領著宸楓去見若涵，走過一些七繞八拐的走廊，這才見到了若涵，那侍女帶著宸楓見到若涵時，就自行退下。不同于宸楓紅衣得輕浮，若涵的紅衣紅得妖艷、紅得炎烈。兩人見面，宸楓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何不是打量著她。如此妖艷，不同于流顏和氰淚，流顏和氰淚雖美，可終究是純凈的美，眼前之人，是尤物。若流顏和氰淚是荷花，那若涵則是玫瑰。

浮夸中，她帶著淡淡地疏離和冷漠，臉上在笑，可眸中卻是冷若冰霜。他身上的蘭花入鼻，甚是好聞。若涵在青樓中閱人無數，又怎么會看不出宸楓的浮夸只是表面，可她萬萬沒想到，宸楓竟是女子。

房中的氣氛很是安靜，宸楓忽憶起那祁浩涼，暗道：糟糕，祁浩涼呢？若他此刻刺殺，身在房中的人都活不成。宸楓在沉默中防著祁浩涼，就未注意著若涵此刻的神情。若涵將宸楓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眸光淡淡地瞥見宸楓腰間的玉佩，瞳孔微微縮了縮。腦中只剩了兩字“墨閣”，驚異地望著宸楓，為何他會有“墨閣”的信物，依這花紋來看，他在“墨閣”的地位還不低。只見玉佩之上刻著“漠”字。

“墨閣”是個組織，它成立不久。可“墨閣”強大起來的速度令人為之咂舌，未用多年時間，就已威脅到有著百年底蘊的白衣宮。“墨閣”從事著各種行業，但各地的分行大多不為人所知，或許“墨閣”就在身旁也可能。而白衣宮與世無爭，如今白衣宮在什么地方，眾人也是不知。曾有人說過：得白衣宮者，得天下。可如今多生一個“墨閣”，這得天下之說，難以確定了。而曾經的若涵，見過“墨閣”的人，而這一見，便已難以忘記。而那時的“墨閣”執行的任務就是“滅門”而被滅門的正是若家，若涵怎能忘記？

三年前，若涵也差點死于“墨閣”，可公子救了她。幾個月的相處，若涵也漸漸對這溫柔的公子產生了好感，公子對她的照顧亦是無微不至。可天不遂人愿，公子已有自己的心上人，若涵知道后，傷心欲絕，不愿在與公子呆在一起，于是她離開了靳夏國，來到了九幽。并試著創辦青樓。原本她以為，公子聞聲會來，可公子，終究讓她失望了。可現在，她找到這滅門的仇人，也了卻了一樁心事。她眸中暗含殺機，手撫上了匕首，緊緊握著。而宸楓未曾注意若涵的動作，她在意的是祁浩涼的隨時可能出現的暗殺。

忽而，宸楓轉身，淡漠的目光望了望，眼眸變得深邃，變得深不可測。若涵一愣，心中忐忑：他，該不會是知道了我要殺他吧？宸楓身影一閃，人已在若涵身旁，手成掌，將若涵推離原地，與此同時，一支袖箭向著原本若涵站著的方向飛來。若不是宸楓推開了若涵，怕下一刻，若涵早就倒地了。宸楓死盯著那袖箭射來的方向，一雙邪魅的眼眸，瞧見宸楓時，也是微愣，他嘴角勾起詭異的一抹笑，嘴唇微微嚅動宸楓只見他說了一句話。“祁宸楓？呵呵，我們會見面的。”宸楓一愣，欲追時，人已不見蹤影。宸楓詢問著若涵，“是誰要刺殺你么？”宸楓微微皺眉，從這作風來看，刺殺之人，不想是祁浩涼派來的，而刺殺的人也不是宸楓，倒像是刺殺若涵。“沒…沒……”若涵回道。唇角卻綻開一抹苦笑，要殺我的，除了“墨閣”，還會有誰？宸楓皺了皺眉，這若涵再遭一次刺殺，我也難救得了她，若是在皇宮，也好比在這青樓。宸楓淡淡道：“若是愿意，可在我那住一段時間。”若涵甚是不解，不過也好，去了這人那，首先自己的安全可以保障，再者，自己殺他的機會就多了。心中想著，若涵點點頭。宸楓也是點點頭，轉身離開，待他漸遠時，若涵才聽宸楓遠遠飄來一句話。“明日會有人來接你，屆時，須委屈下了。”若涵笑了笑，可眸中不含笑意。道：“怎會呢？”

宸楓回宮時，流顏和氰淚已睡下，宸楓悄悄地回到了書房，床上的書還在。宸楓此刻卻不打算翻開，今日的一切，夠她難受的了。喚來菁華，沐浴更衣之后。宸楓便早早地睡了，雖然那時刻已不早了。

次日早晨，宸楓上朝前，宸楓吩咐著小荷進去接了若涵，宸楓反復叮囑著小荷，將若涵的模樣打扮的素雅點，宸楓可不想這如此清幽之地，多個妖媚的人，若涵打點好青樓之后，隨著盛荷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