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生嫌隙
- 深宮幽蘭—蘭妃
- 淡若林蘭
- 2043字
- 2008-06-27 16:22:44
天越來越冷,嵐雪在宮中也懶怠走動,多是臥在榻上看書。“妹妹真是溫婉的性子。”嵐雪抬頭,見皇后娘娘已站在跟前。
“我這宮里的丫鬟奴才們愈發(fā)沒了規(guī)矩,皇后娘娘來,也不知道通稟。”嵐雪急忙下了榻,扶著皇后一左一右坐下。
“你也別怪著他們,是我沒讓他們稟的。我這也是找妹妹聊天解解悶,沒什么要緊的事兒。”皇后笑吟吟的看著嵐雪。“如今妹妹越來越有韻致了。”
嵐雪輕笑:“姐姐取笑了。”
皇后朱唇微啟:“自妹妹來了以后,咱們姐妹也沒有好好聊聊,姐姐知道妹妹溫婉賢良,只是后宮妃嬪眾多,總免不了有些個小心眼的。妹妹若是聽到什么也不必計較。”
“姐姐聽到些什么?”
皇后沉默片刻,“也不過是些小事。只是今后妹妹要謹言慎行,免得讓她們又多生是非。”
“謹遵娘娘教誨。”嵐雪想來皇后定是為皇上留宿凌香宮一事而來,見她并不說破,只是提點,只點頭稱是。由此看來,皇后也是對剛剛?cè)雽m的自己顯示親厚來的,畢竟是敵是友還未分曉。
隆冬已至,天總是陰沉沉的。推開窗,見鵝毛大雪下的鋪天蓋地,晶瑩的雪花像仙子一樣漫天飛舞,朱色的木雕花棱窗上沾滿了雪花,園子里的樹木、花草仿佛披上了一層厚厚的戎裝,天地間只剩下一片干凈的白。秋月大聲叫:“小姐快看,下雪了。”婉月為嵐雪披上了銀白色的狐絨大氅,嵐雪看了滿目的白,不勝喜歡。“秋月,走,隨我到園子里走走。”
“小姐,這個時候御花園的景色會更美啊,紅梅開在雪上,應(yīng)該別有一番景致吶。”秋月呵著氣,邊走邊說。
“走,看看去。”嵐雪來了興致。
御花園里梅花綻放,紅的似火、白的勝雪,紛紛擾擾的雪花落倚梅而落,半是冰雪半是火焰,美麗而妖嬈。“小姐,那邊好像有人來了。”秋月遠遠的望著,卻又在冰雪的掩映下十分不清晰,也不敢確定。想是哪位嬪妃也來賞梅,見了面免不了一番唇槍舌劍,嵐雪懶怠與她們多費口舌,又舍不得這樣的美景,玩性大起,索性拉了秋月躲在梅花后面。
等來人走近,嵐雪瞟見了掩藏在紫色大氅里的那身明黃。嵐雪變得不自在起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那明黃的身邊,還有一身紫裝的蘇茜云。這云貴人,最近圣眷正隆,聽說皇上一個月有近十天都在召她侍寢。她宮里的丫鬟奴才也競相爭傳,說這位主子的位分要再晉一級。
云貴人清脆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皇上,臣妾和蘭嬪同時進宮,形同姐妹。可是人家都傳皇上更傾心于嵐雪姐姐呢。”云貴人綿軟的身子倚著皇帝,帶了女兒家的嬌嗔。
“是嗎?朕對愛妃向來寵愛有加,這個問題愛妃還來問朕?”慕容睿縱容道。“蘭嬪性子高傲冷淡,怎么能和愛妃比呢?況且她的心未必在朕身上……”慕容睿眼望著遠方,并不定格在某一處,說到最后倒像是在自言自語了。云貴人聽清楚前一句,就高興的如小鳥一般雀躍。但還是酸溜溜的:“人家都說嵐雪姐姐傾國傾城,連女人見了都嫉妒三分。皇上怎么能不動心呢,一定是將好話勸慰臣妾罷了。”慕容睿不再言語,若有所思。
嵐雪等兩個人走遠了,才慢慢走出來。秋月替她拍打沾在身上的雪。“小姐,你千萬不要介懷啊,皇上剛剛的話也是在敷衍云貴人罷了。”嵐雪一臉無辜狀:“我為什么要傷心?皇上的心不在我這里未必是件壞事。”看秋月一臉的不解,嵐雪笑的很燦爛:“惹上這個危險的男人,會很麻煩。”說完扭頭就走。
“蘭嬪倒是說說惹上朕會有什么麻煩?”話音還未落,嵐雪就撞到了一堵肉墻上。這個男人,竟然去而又返。嵐雪心神不穩(wěn)腳下一滑,虧得慕容睿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摟在了臂彎里。
“看來愛妃是等不及要向朕投懷送抱。”慕容睿的眼睛里充滿了諷刺。
“這后宮佳麗三千,想要對皇上投懷送抱的多的很,也不在乎臣妾一人。”嵐雪話說了一半,竟覺得自己話里帶了濃厚的醋味,一時語塞,也不再多說,只低頭不語。
慕容睿低頭,溫?zé)岬臍庀⒃俅螄娤驆寡┑哪槪骸半拊诤酢!睄寡@愕,抬頭看他,一臉的認真,竟讓人無法分辨是真是假。
“皇上,恐怕對每個妃嬪都說過這樣的話吧。”嵐雪心中憤憤,剛剛與云貴人的那番話還沒等消化,這會兒就又換了一副尊容,看似對每個人都有情,其實對誰都無情。弄得那些妻妾們整日傻傻的沉醉在這蜜語甜言編制的童話里,久不愿醒。看到別的女人與皇帝糾纏在一起,用盡了手腕,無非也是想不讓這個童話破碎。‘最是無情帝王家’,皇上的心,何曾為哪一個女人停留過。
“你!真是不可理喻”慕容睿始終弄不懂,自己為什么愿意浪費時間待在這里惹一肚子氣。剛進院子,就瞧見了那抹身影,看著她悄悄躲在一邊,就更加確定—這普天之下,見了皇上波瀾不驚的只有夏嵐雪一人。于是,忍不住的返回來看她。她卻處處做對。“朕說過的話,什么時候需要向你解釋?”溫柔片刻不見,臉上瞬間冷然。慕容睿拂袖而去。
經(jīng)過這么一鬧,夏嵐雪也沒了賞雪看梅的興致,回到凌香宮,倒在榻上不發(fā)一言。婉月見這摸樣,也不敢多問,只細心伺候照顧著。
夏嵐雪躺在榻上,卸下若無其事的偽裝,想起慕容睿對蘇茜云的那番話,兩行清淚簌簌留下。終究還是對他動了情,否則,又怎會為一句話所傷?無情不若多情苦,忍不住的想他那一句:“朕在乎。”那么輕柔,多像戀人的低喃,可惜,這不過是黃粱一夢,短暫的令人心碎。一個“朕”字,終是隔絕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