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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攜夫北上

早飯后,申沉問真珍帶沒帶錢。

帶了,我把工資卡都帶來了,怎么,要買什么嗎?附近有取款機嗎,我去取。

我想走前給家里買個熱水器,原來那個不好了,洗個澡也不方便。

行。趁你在,去選個安全、可靠的,再給裝上。這樣,你也放心些。

申沉和真珍進城去商場的時候,蘭子已經去取車票了。

雖然是城郊,但人來人往。逛的路多了,真珍累得走不動了。申沉把真珍的斜挎包拿過去背在自己身上。背著女式包在人群中穿梭的申沉,時不時地回頭等等真珍。望著申沉的背影,真珍不知道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有時候,她猜測,像這樣的上街逛商場,申沉跟在那個女人身邊,也替那個女人背包嗎?哦,那會是什么樣的高級的包呢,一定不是我這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包了。這樣一個有些窮困潦倒的男人站在那樣一個“華麗”非凡的女人身邊,會是什么樣呢?有時候又覺得,從前那個體貼的申沉又回來了,因為以前逛街的時候,他就總替她背包。她天生不能逛街,逛一會兒腳就疼,他總是讓她找個地兒先歇著,他替她去商場里逛一圈,看看哪件衣服可選,然后再叫她去試。

真珍取了四千塊錢給申沉,但申沉只用了兩千,把剩下的兩千還給真珍。真珍說,那就給媽留著吧。申沉說,也行,那就給媽留一千。

別,還是留兩千吧,多留點,家里人多,用錢的地方也多。真珍堅持。

這么多,不要啊,真珍,你留著吧,小沉回去可是啥也沒有啊。他從那邊走的時候,那個女人也說了要給他算工資什么的,他沒要。唉,這錢不能要啊,是吧,真珍?要了咱就欠人家的了。拿錢給婆婆的時候,婆婆輕聲對真珍說。

是啊,不能要。錢都是人掙的。媽,沒事兒的,不用擔心我們,有我呢。我不是有單位,月月開支么?夠我們三口人用的了。真珍說的也是真心話。

唉,孩子也是一天天大了呀,花錢的地方在后頭呢。

媽,沒事兒,你放心。

真珍呀,你自己也要改改脾氣啊,小沉就那倔脾氣,你別跟他較勁,自己呢也少生氣,對身體好,聽見沒有?過日子嘛,就那樣,相互都寬容點。以后有什么事就跟媽說,我說他,啊。

嗯,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跟他一樣地。

裝熱水器很快,交了錢就送貨,馬上就安裝。兩個師傅一陣鉆墻打眼、穿線,一小時不到,全部搞定。

這下好了,放暑假,你們帶孩子來就方便了。公公看著墻上新裝的熱水器,笑呵呵地。

嗯,可不唄,冬夏都可以洗澡了。婆婆拄著拐棍站在旁邊。

車是晚上5點多的,晚飯吃得稍早一些。

老爺子,你去干啥呀,有我和蘭子送就可以了。申海說著鉆進了駕駛座。

就是的呀,爸,你回去吧。申海說。

走吧走吧,我想去啊。老爺子不聽兒子的,自己鉆進了車后座。

爸,您別去了,沒事的,您放心,等明年暑假,伸伸中考完了,我就領孩子來。真珍邊說也鉆進了車的后面,她知道老人需要的可能就是她的保證吧。

我也沒啥事,去送送,不礙事。公公穩坐不動。

那,蘭子,你別去了。申海朝蘭子一揮手,發動了車。

行,大哥,大嫂,慢走啊,等伸伸中考完了就來啊。

好的。真珍搖下車窗,沖蘭子揮手,向趴在二樓窗前的婆婆告別。

還是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像以前那樣。這些在心中并不愿意認可的人,其實早已是親人。從選擇結婚的那一刻,至少從有孩子的那一刻,他們,已經以一種血脈的形式,隨著歲月,漸漸深刻在你的生命里。不承認,不甘心,又能怎樣,無可選擇的結果只能是順其自然。

那些年,這些人,像電影一樣閃現在眼前,一幕幕,清晰可見。

或許是因為不年不節,或許是因為隆冬時節不宜出門,偌大的車站,乘客不多。巨大的電子顯示牌上顯示,晚點30分鐘。

公公原本就矮小的個子,幾年不見,變得胖胖圓圓。衣著還是那樣的永遠的老、舊,甚至有些埋汰,不那么合體——不是偏大就是稍小。

真珍哪。你能叫小沉回來呀,就好了,以后啊,我和你媽也放心了。真珍在公公身邊坐了下來。

爸,你放心吧,我們會好好過的。

唉,這些年哪,我和你媽都老了,就盼著兒女呀,都順順當當、平平安安的,大家、小家都和和氣氣的。那些年,你對我家里的好,我們都記著呢,沒忘。透過淡淡的煙霧,真珍看到了公公眼里有些淚光。她看見他用左手不停地揉眼睛。

爸,我們會好好的,再也不會讓爸媽擔心了。等伸伸上大學了,你們就到我們那里去。

再說吧,那兒也是太冷了,這里氣候挺好的。只要你們好好的呀,我和你媽就放心了。

嗯。

平時不善言談的老頭兒,那天說了很多。不管怎么說,老人還是善良的,也是愛他們的孩子的。世事炎涼,在自己人生的緊要關頭,他們能這樣“幫”她,真珍心里充滿感激。假如換一戶人家,或許不會這樣對待她呢,那些年,自己還是做了很多“違心”的事。

走吧,進站了。申海走過來,幫著拎那只申沉帶回來的綠色的大皮箱——那是申沉的全部家檔。

兩張中鋪,一左一右。車廂里有些熱,大家都脫下了厚厚的外套。

車開了。

你上去睡覺吧。申沉說。

行,我去上個廁所。真珍點點頭,從窗邊的小座上起身。

小心點啊,車廂接頭那兒晃得厲害……你穿著點不,那塊兒冷。申沉沖著真珍的背影說。

啊,不用了。沒有回頭,真珍聽得出他還是關心“我”的。

上完廁所回來,申沉已經躺下了。看見她回來,他側起身,小心地看著她,叫她慢點上,抓住了,踩穩,別掉下去了。

冬天穿得真是多,大厚棉褲,腿都彎不過來。費了些勁,真珍才躺下。

看著她躺下來,他問,過道口風大,你怎么不睡那頭?

那頭太悶了。

那你蓋好了,肩膀別受風。

嗯。

睡吧。申沉說著翻過身去,背對著外面。

閉上眼睛,不知道怎么了,又睜開來,靜靜地看著他的后背,忍不住要去猜想:這會兒,他在什么呢?是真的睡著了嗎?會不會還在想她?嗯,不好說,剛離開兩天,感情哪能一下就淡下來?不想是不正常的。但是,一個男人心里裝著別人,卻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也不好啊?

唉,管他呢,睡吧?現在可以安穩地睡了啊。

閉上眼睛,試圖沉沉地睡去。一閉上眼,腦細胞就開始活躍。睜開眼,腦細胞暫停工作。一晚上,真珍一直在和自己捉迷藏。有那么一會兒,睡著了,醒來,卻是眼淚婆娑。

火車帶著尖利的呼嘯穿越茫茫東北大雪原,人們在“咣當咣當”的搖晃中沉沉地睡去。

不管怎樣,他回來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好好地珍惜,也要好好地對自己,讓生活走入正軌,讓一切回歸正常。

和真珍一樣,那一夜,申沉睡得并不踏實。人回來了,要面臨的卻是最現實的。就像媽說的那樣,那個女人再好,但不是我的。而真珍不一樣,我們一起經歷了最困苦的時期,更何況還有孩子。想到孩子,申沉眼里有股潮熱。出去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孩子變得怎樣了。會不會對爸爸有了壞的看法?怪自己當初離婚這事就沒處理好。真珍那時候也是太倔,但自己事業不成,給她的壓力也是挺大的。那些家事弄成這樣,自己也是有責任的。唉!回家吧,事業可以再找,女兒卻只有一個。出去這大半年,自己也想了很多……男人和女人不一樣,怎么也要做點事,雖說真珍說了對自己沒要求,但自己還是想做點什么,孩子大了,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車到鶴城已是上午八點多,小弟申明來接,開的是申沉走時留下的車。

回到家已經是上午十點。

孩子中午幾點放學?申沉問。家,還是原來的家,什么也沒變。

十一點半左右,如果不上間操,可能十一點十五那樣就到家了。你洗一下進屋休息吧,我做飯。

中午吃什么,給孩子做點好吃的。

嗯,我看看冰箱。

咣咣咣。

孩子回來了,申沉,你去開門吧。真珍在廚房里喊。

申沉一開門,真珍就聽見女兒撲進爸爸懷里,摟著爸爸發出的驚訝繼而歡快的聲音:爸!你回來啦!哦,你真好!爸!

呵呵,冷吧,怎么不戴好帽啊,臉都凍紅了。這是爸爸抱著女兒,在摸女兒的臉蛋了。

還有什么比這個更重要的嗎?還有什么比這時刻更幸福的嗎?真珍一邊盛飯一邊大聲地喊:吃飯了,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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